合医生完记录之后，方宇钦拿着一堆单和药片不知所措，只记得他们建议自己去三甲医院，剩下的什么都没有听去。他慢腾腾走在路上，犹豫再三，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打电话给M，通了两秒后又连忙挂断，站起来继续走。街边的闹与他无关。直到他走过了地铁站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站定，试探地给M发了条消息：

医生与方宇钦换了一个神，再换个方式引导：“你昨天是怎么遇见他的？”

“在小区超市，我们俩买菜，碰见了。”诸今尽终于有了思路，开始一五一十回忆整个过程，“他比起平时来是有不同，问题特别多，一会儿问路上的车，一会儿又问我外卖是什么，了小区还不会用电梯，我只当他是故意逗我的。”

他刚发送去，M的电话就过来了。

的那可是太多了。诸今尽脸一红，有想非非。

症状？诸今尽眯起睛，他甚至都不知姓方的什么时候发的病，哪晓得有什么症状？

“没什么。”二人异同声，把旁边小护士吓了一。诸今尽，一副非常老实的样：“他后来喊累，就去睡觉了。”方宇钦对医生说：“我那时候的记忆应该停留在18岁以前。”

“这次实在是不好意思，真的麻烦您了。”



“哦。”方宇钦想，应该是常年给小朱晚饭，习惯了。

诸今尽听后喃喃自语：“原来你小时候是这个样。”没等继续搞清楚这个病情的时候，该死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又是老妈，此刻他才想起今日要回家看爸妈，需要先走一步。方宇钦站起来送他到门，毕恭毕敬，看样是真的心怀愧疚。

“我老家在农村，考才考到的这儿，刚来的时候没见过汽车和楼，连地铁都不知是什么。据你刚刚的形容，很像我第一次来大城市时候的样。”

诸今尽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什么亏心事都没有过的守法公民，有朝一日会碰上这事情。这个男人第二次下床翻脸不认人，一句“不记得了”就把的事撇得一二净，他差要在车里和他吵架，再次惹得后汽车对他狂喇叭。所以，当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对自己说“老年痴呆”这四个字的时候，他恍惚以为这老才是老年痴呆。

诸今尽好奇地看向他。

“是，他这个情况非常非常特殊，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医生给方宇钦仔细了检查，然后问，“他发病的时候有哪些症状，你还记得么？”

“然后呢？我还了什么？”

诸今尽面对他，除了明确自己是个上级之外，什么暧昧的觉都捕捉不到。他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便什么话也没说转就走，脚步极快。坐车里、关上门的那刹那，他大喊一声“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将脑袋重重砸在方向盘上。空旷的地下车库回着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比如对你说了什么，了什么？”

医生继续问：“后来呢？你们了什么？”

“你给我了饭。”

“他30岁还没到呢，怎么可能得这病？”

已经六神无主，只是反反复复、混不清地嘟囔，“我得告诉我医生……”

“你会和上司发展暧昧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