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玉宸迟疑着是否要在对方生命的最后时刻来辩论这些，这不仅没有意义，甚至还有可笑，他沉思了两秒，问：“你就想问这个？”

终玉宸停下话，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讲，所幸对方生命力或者说支撑着他等到终玉宸回来的某个信念过于烈，让他再一次从死神的镰刀下险之又险的避开，将自己的死亡拖后了几分钟。

他脑海里那饥饿仍在督促着他，但这饥饿比起他曾经受过的，不值一提，压不至于让他就此失态，或者被它所主宰。

终豫羁毕竟活得足够久，没有轻易被终玉宸的三言两语打倒，他先开了：“帝国已经延绵得足够久，久到…

“我不信。”终豫羁的回答也十分简单且明确。

”他提醒对方：“更重要的，值得你浪费人生最后几秒的话。”

终玉宸明白了他话里的理想所指的是什么。

终玉宸没动，终豫羁的神力虽然微弱的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但至少现在还没熄灭。

终豫羁浑浊的双里都仿佛现了新的彩，像是期待又像是鼓励，他沉重的息不再好似生死间的挣扎，而更像是某期待着新生力量的鼓声。

终玉宸犹豫着继续：“但我现在长大了，我觉得西雅生还是要脚踏实地，不要每天想些不着调的七八糟的东西。”

“我记得你离开帝国前还很天真。”终豫羁声音极轻：“藏不住的野心……”他停下来艰难的了气。

终玉宸顿了顿，怀疑对方的记忆力不太行，他再一次重复：“我失忆了。”

他看着终玉宸像是透过他在看着记忆里的某人：“承允被教导的很好，可惜了……”他声音渐低，像是要就此长眠。

他尤在沉默，终豫羁已经继续：“你已经拥有了改变这个星系的力量，但你是否还打算这么？”

殿内的气氛随着他气势的改变而陡然绷，像是风雨来前的沉重。

二号的光屏里飞快的记录着这位西雅皇帝的每一句话，甚至在他的心都忍不住泛起一罕见的欣赏，作为一个膝下有百来个孩的父亲来说，他能到对终玉宸过去的模样仍留有印象，就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所以你已经放弃了？”

年迈又徘徊在死亡边缘的老人在此刻有意外的锐利，几乎让人借此窥探到他往昔的风采。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唯有终豫羁一次又一次不肯就此放弃的息声尤在耳边，将气氛渲染的更加沉重。

终豫羁的呼突然急促了起来，二号蓦然展开光屏：要死要死……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此情此景，终玉宸不由被动了几分，他有些犹豫的表情，在对方期待的表情下，缓缓来：“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嗯，没错。”

“你的想法变了吗？”夹杂在咳嗽中的话语混不清，难以分辨。

终豫羁的每个字都好似要用尽全力：“我只是好奇……”他低声咳嗽着：“你是否改变了曾经的理想？”

“你说的没错，你比我得太多。”年迈的脸上没有浮笑容，但语气依稀可以分辨几分笑：“我本来想教你些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的息声从平复到了吃力的轻，短促：“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