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低着，想起适才他反复低的那句“天不老，情难忘”蓦地抬起来，目光之中已全无情：“剑吧。”

如今这张笑脸已成为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音容。

“柳如是，你已去世多年，怎的还会在我脑中盘旋？”她自知早已为人妇，不该再想着昔日情，许多年前她也是这般告诫自己，绝不能再多想他哪怕一刻。

“太上忘情，情却难忘，莫非你当真不知是谁破了我的剑法吗？”

她大吃一惊：“何人能破你此剑法？”

“你宁愿死？”

“我只望你放下仇恨。”

“此剑法早已被破。”

死的时候他嘴角了此生最幸福的笑容。

太上忘情’剑法。”

泉州。金府。

今日不知怎的，数十年来未曾想过的人，忽然就冒了来。

金老爷很早就门了，张弘范接到弟弟书信说丽江浦已破，正屯兵南岭准备一举攻州，他兴奋异常，早早叫了泉州一人到营中商讨举军驻丽江浦一事，想来这些个月泉州一众人等都为建造舰船忙碌。

“那好，你来吧。”

明月仍在天上，天上的明月仍旧那般惨淡。

金夫人是在二十年前嫁给阿拉家族第五代家主的，那时的她是江湖之中人人仰慕的女侠，恨分明，剑法一，便是如今的金老爷，也敌不过她几招，只是作为人妇她终归要让着他的，否则男人没有女人厉害，总归是没面的事。

“昔日在下曾蒙恩师传授‘太上忘情’剑法，但不肖弟柳如是十年前上一人，从此剑法心诀早就忘得一二净，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你。”

“没曾想自己已到了这般年纪，昔日自己

所以他死。

“若我不从呢？”

十年前，她一剑动山河，武当太极剑法也难挡其锋，他混在人群之中，见她衣抉飘飘，早已下情愫。

她只希望他剑，格开她此刻的攻势。

他苦笑。

“剑！”她柳眉一皱，心中早已作一团。

她甚至想亲自外寻找自己的儿，可是金老爷不许，说是已派手下去寻了，让她不要担心，可她又如何不担心呢？她这一生除了金少言，已无其他宝贝，府中二少爷原是金老爷二房所生，后来二姨太因病去世，这才她叫娘，若不然定是要在前面加个“大”字。

但他仍旧不动，目光柔情似。

她无情的中忽然有了泪光，但她还是说：“我到中原来剑挑江湖豪杰，原是为了替我父亲完成遗愿，不料败于你手，曾立下誓言十年后再来挑战，如今十年之约已至，任何事都无法阻止我来杀你。”

天地间，所有的声响都已消失，因为她一手，剑气就绞碎了空气，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因她的手而变得有些不同了。

“那么我死。”

这一日她一人在家，下人了些草草在她房中，许是想让她心情好些，可她望着这些草草，不觉想起了某个人来，那人的影在她心中掠过，她倏然惊起，一手撞掉了盆栽，下人吓得非同小可，连忙跪下求饶，但金夫人却浑然未觉，脑海之中那人的影竟如何也挥之不去。

“方才已过，此时又何须再一次？”

东瀛伊贺派剑法讲究先发制人，她十年来钻研中原剑法，早已明白中土剑法大多见招拆招，招式华丽却着实没有杀人的本领。

只有金府夫人却为着一人发愁。

柳如是剑，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