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里尔挤笑，抬起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清冷公爵，不等他说什么，公爵朝他微微一笑，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拨开他额前的发，溺：“艾里尔，今晚的你就像阿尔维斯山的灵。”说着，自然地将他从约瑟怀中接过去。

它来不及找到依附的树，朝生暮死，须臾而逝。但它拥有世上最好的声音，摔着尘埃也要泣血而啼，不断唱着、唱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几束淡淡的灯光落下，空气中似有尘埃在浮动，轻纱般的缥缈雾气被浅浅的风散。

琉璃吊灯暗了，整个舞台陷一片沉寂的黑暗。

这个骗。

怎么作为一个情人的他乖觉得很，而包养人却不懂得要低调行事？

——

它是洁净，是无暇，是澄澈，是好与希望。

玉无瑕的脸庞，神带着疲惫的倦意，慵懒惑人。他握住话筒，指贴着，笑意轻松自信，令人受到蛊惑般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屏息等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艾里尔坐在舞台的中央，闭着眸，黑的睫在灯光中轻轻地颤抖，沾染上细碎的泪。

凤凰涅槃方能重生，阿尔维斯的鸟儿命陨于歌才能回。一切最好的，总是最脆弱的，它如泡影，轻轻一戳便破，可它也是最刚的，生而赴死，死而复生，从苦楚中脱胎，燃尽光华而终，一旦降世便明艳不可方，就连死亡也如歌般诗意决绝。

寻觅栖息的地方令它疲力尽，一小小的磨难便能摧残它的生命。

艾里尔没忘记兰德公爵一听他唱歌就睡觉的神奇能力，恐怕是刚刚一觉醒来，哪里能听山灵的歌声？他听到空气里此起彼伏的气声，知再无转圜余地，索将全的力量都压在对方上，顿时便觉轻松许多。隐隐的，他听见对方清淡的笑声。

空寂之中，一沙哑忧郁的嗓音般缓缓淌，伴随着幽幽的和声。

他僵在约瑟怀中，可约瑟扶着他的手臂比他还要僵。艾里尔内心发一声哀嚎，他一也不想在公众面前公开他和那人的关系，除了给人作为下饭的调侃八卦，再没有什么意义了。

人们亲见着他的煎熬，但无人打断这场献祭般的绝唱。在这一刻，整个大地都沉静下来，倾聆听山灵的歌声。

它脆弱无力，起风时，风将它砸在冰冷的石，或是掼向幽的崖底，抑或抛熊熊的焰火，它搭着风，像搭着命运，不知前途，不知归。

据说，阿尔维斯山上有一鸟，是山灵的化，拥有着一切生灵无法比拟的动听歌声。日复一日，那只鸟从母亲河里诞生，不带一丝尘垢。

“公爵殿下，艾里尔受了伤，请您先为他治疗。”约瑟最初没料到公爵竟然愿意公开和艾里

艾里尔似要耗尽他的生命般唱着歌，他的金发一如最灿烂的光，只是象牙白的肌肤此刻失去了红，显得苍白可怜，玫瑰的被雨打过褪似的脆弱地瑟瑟发抖。

艾里尔刚回到后台，便浑无力地差虚脱跌倒，还好约瑟及时扶住了他。他勉力睁着睛，周围一阵惊惶声刺得他脑袋突突的疼，忽然四周便静了。他松了气，抬，跟前一双熟悉的铁靴，上面带着冷锐的寒气，只要一脚就能将人的脑袋踢碎。

它是孤独，是柔弱，是悲伤，是短暂和易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