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修虽然模样冷淡，心中却立时了然。

他们二人终于停留在一灵气衰败风景颓然的山峰之上，耀光之境已然不复原来的灿烂辉煌。它无打采地立在原地，灰暗落败半神都提不起来。

“这是一件布置测算阵法所用的罗盘，只这表盘上就有数万重微缩阵法铭刻其内，应当是商剑影的手笔。”顾夕歌淡淡，“至于这罗盘作用为何，也只有到了虚空界中才知。”

前世已然尘埃落定，徒然挽留亦全然无用。那白衣修极快地收回了目光，陆重光虽然奇怪那修突如其来的举动，却也并未过问分毫。

固然那大衍修的话刻薄又不留情，陆重光却好似得了安一般淡淡笑了。此时他却骤然发现这座青石台开始一寸寸崩塌，似要直接坠渊之底。

本不用顾夕歌多想什么。他掌中的耀光之匙径自飞起，轻捷灵地锁孔之中，一件熠熠生辉刻度复杂的罗盘就静静悬浮在空中。

陆重光带着顾夕歌一路行来，他们走过山门与外层，直接到了内层。

原来如此，难怪上辈陆重光只有一枚耀光之匙，亦能带着混元派六位练虚真君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想来那几十枚玉简之中都是炽麟仙君以往记载有关虚空界中的事情，陆重光有此优势自能在那虚空界中如鱼得。

那座宽阔宏大的青石台已然开始斑驳裂，有细碎石屑不断自空中散落。顾夕歌先到了石台上，他却瞧见有两个致沉香木匣静静躺在一起，若有似无的灵力波动搅得周围的空气亦开始波动。

那边陆重光也已经打开了第二个匣，那其中却是好一叠密密麻麻的白玉简，让人一望过去简直有些。

东至西游览一遍。

他倒是不知商剑影留下的这件罗盘究竟有何用途，莫不是如自己先前所想一般，这罗盘亦是一张虚空界的地图？看来想投机取巧的绝不止自己一人，商剑影也是个肆无忌惮蔑视法度之人。

陆重光话语之中忽然多了几分苦涩之意，他怅然：“顾友你可曾想过，那炽麟仙君与商剑影同你我二人何等相似。若有一日你我遇上那般境地，你又会如何选择？”

即便在景云系诸多大千世界中，炽麟仙君也算天纵奇才十分众。自己依旧记得前世其余大千世界的修士谈起这位炽麟仙君之时，面上的表情依旧是敬畏而憧憬的。

待得那两把耀光之匙飞到玉门之前，整座山峰似是回光返照般又亮起一瞬，那一刹那的庄严与华足以让人赞叹拜。

“放心，我会直截了当地杀掉你。事后我也绝不会愧疚，因为你我之间并无情愫。”顾夕歌嗤笑，“何等可笑的问题，你我从来不是那二人。”

顾夕歌与陆重光从北至南，一路看遍了各类奇景。他们在浩渺无边的碧蓝大海中行了好几个时辰，待得行到一风景秀的小岛之后，顾夕歌却忽然回望了一。

前世正是在这小岛附近的海域中，他见到了星素。那红衣烈烈的鲛人少女模样倔又执着，她落泪的样真是极了，就连顾夕歌也不由为之心动不已。但他依旧离开得毫不犹豫，决执着地赴往未知的前途，这一别就是两生两世。

不，崩塌的不只是石台，也是整座内层。周遭的灵气已然开始波动不安，一黑隙崩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