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倾听了这话，浑立刻一颤。她望着顾夕歌，眸中终于涌起了真正的钦佩与赞赏。

漫长仙途乃是由筑基而始，练气有至多算稍有一分仙缘的凡夫，本算不得仙中人。由筑基至练气，只此一小小关卡就卡住了整个九峦界十之三四的修士，仙途艰难可见一斑。

“我不信天命，从来不信。”顾夕歌冷然，“若真有天命存在，有朝一日我定要亲手斩断它。”

一个沉甸甸的件被顾夕歌直接抛到言倾手中，却是那枚无比珍贵的血煞裂魂咒。

开铭山同山下那繁杂错的情形截然不同，许多修士并不接耳亦不惊讶赞叹。他们每个人仿佛都有格外傲的颅与脖颈，即便遇到熟人亦只是稍稍一，甚至不曾聊上两句。

“不，绝不会。”言倾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她苦笑，“如果那天我遇上的是陆重光，今日反而会轻松些。”

第82章

只有筑了基，方能被其余人正正经经称一句修士。然而筑基修士整个九峦界中俯拾皆是，本算不得什么尖人。其地位固然比不少练气修士上不少，依旧会被人呼来喝去万事不能顺心。若要求自在求解脱，唯有咬牙继续向前，只有到了金丹期，修士

只凭此枚符咒，顾夕歌就能向言倾下达一个命令。不是让她当场抹了脖抑或与他人结为侣，这女修都必须遵从，否则那枚符咒就会骤然发动吞噬她的大半神魂再难挽回。

顾夕歌只嗤笑了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就要到正午，天空依旧是稀薄而暗淡的灰。无打采的细雪飘扬而下，忍气吞声没完没了，却不能浇息开铭山诸多修士的矜持与自傲。

“收回去。”

此时这眉纤丽的青年剑修，浑上下好似被冰雪淬过铁铸过，说不的锐利，简直让言倾浑发不敢直视。

“我并无所求之，从来没有。”言倾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她忽然问起一个毫不相的话题，“阁下可否相信天命？”

顾夕歌把玩着那枚血玉符咒，眸光如剑刺向言倾：“这般厚重的礼，你所求之究竟为何？”

“我的天命早已尘埃落地，绝无更改的可能。”

生生撕裂魂魄的滋味，可比千刀万剐烈焰焚难受多了。到了那时，言倾即便侥幸活了下来也会成为一个神志不清的傻。

这红衣如火傲骨铮铮的女修，面上忽然了一缕悲哀与无奈来，她低声：“我是相信天命的，也不由我不相信。正如心仪陆重光是白青缨的天命，辅佐阁下亦是我的天命。从我生之日起，我就已明了今生的归属于使命，断难违背分毫。”

下了血本，顾夕歌的神微微变了。

一直神采飞扬火般炽的言倾，眸中忽然有了一丝极罕见的灰暗与颓丧。那是认命之人才有的神，亦是千余年前顾夕歌曾有过的神，让他心中猛然一悚。

顾夕歌从言倾的话中极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讯息。他好整以暇地问：“如果一百三十二年前与你对决的是陆重光，今日你是否会对他说同样的话？”

若非顾夕歌重生之前曾学得一门稀罕至极的分魂之术，他才不敢猛然将自己大半神魂与所谓系统一并扯下。那门偶然得到的分魂之术，莫非与大衍派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