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却没有半分可能。”方景明笃定，“虽然她求之心颇为定，但终究心神不稳杂念太多，升仙路考量的可不只是胆量。”

三百五十四步，三百六十一步。顾夕歌暗自计数，下一个幻境应当是第三百六十九步吧……

顾夕歌忽然仰起了，他毅然决然踏上了那条升仙路，瞧也不瞧背后众人的讶异表情。

即便此时的顾夕歌，也无法确信自己能否走完这条升仙路。虽说他并不畏惧那条无比危险的木板桥，但顾夕歌有心。那心随时啃噬着他的心，一下一下狠厉又嗜血，痛骨髓。那心却只能压制无法化解，何时能得解脱？

直至此时，少年方会到修仙的残酷。他双手颤抖了好一会，终于转一步步离去。他向着山下越跑越快，好似想将那坠落渊的白衣抛落到后一般，拼命奔跑。不一会，就再也瞧不见人影。

天无情，仙路难行，容不得任何侥幸与糊。

方景明话音刚落，那纤细影好似一只折翼之鸟，径直坠了谷底。

第5章心难除

解脱，他又何需解脱？一切在他重生的这一刻，早就注定了。

那白衣姑娘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已经腐朽的木桥，她纤细背影的恍如风中白蝶，脆弱又丽。

这幻境真好啊，竟能让他回想起上辈那些已经遗忘的事情。亲缘如何父又如何，他上辈虽曾渴求过，却也早就看破放下。不过无用之罢了，何必挂怀于心？

“那也许今年又了一个疯也说不定。”安岚淡淡，“你瞧那姑娘，又有几分可能走过升仙路？”

随后一蓝一紫两剑光冲天而起，方景明与安岚走得毫不犹豫，只余下那些踌躇不前的千余人。

“废，没用的废。”那男人的神俾睨而傲，似利刃穿心，“我若是你，便会自己抹了脖，你活着就是给我怀顾家丢人。”

周遭寂静了一瞬。原本有个想踏上木桥的少年被那一幕惊得一怔，原本已经迈的左脚又收了回来。

“师叔当年遇到的第一关试炼比这条升仙路还要更艰难些。他们那些人要徒手攀上至揽月峰峰，师叔竟毫不犹豫第一个上前，他不是疯谁又是疯？”

世人皆羡慕修士寿元悠久且有移山填海之能，可当这份仙缘就摆在他们前时，不少人却胆怯地无法上前，最终只能默然离去。也许传说中有凡人服一枚丹药便能白日飞升的荒谬传说，可在九峦界中，每一分修为增长每一次境界提升，都是逆天而行。

似是因为那少年离开，又似是因为方景明诱劝般的话语，不少人竟也同那少年一般打了退堂鼓。这一回又足足刷掉了几千人，当初那万余人竟只剩下一半。

一步，三步，七步。顾夕歌走得平稳而顺畅，可就在他迈第九步时，幻境来了。

顾夕歌看也不看，径自从顾商边穿过，好似穿过一缕青烟。

他这才知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只需一阵大风，就能将一个人的命败，似将一朵梨落枝，轻松又写意。

“各位应当明白，这条升仙路并不好走。”方景明随意指了指那条下山的小路，意态神闲，“我说过冲霄剑宗从不为难人，诸位可以随时离去。”

“我与安师妹就在对面等着诸位，半个时辰为限，祝诸位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