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他满目不可言喻的心疼，手抚摸着霍长隽手臂上的伤疤，用最小的力度也怕伤着了，于是送到嘴边轻柔啄吻，一一滴填满逐寸疤痕沟壑。除了肌肤最近距离的相，除了温换，没有什么可以缓解翻涌而至的后怕和伤。

徐耘安还茫然地浸在那些骇人的细节之中，待时方会到后知后觉的心碎：他差就可能失去前这个人，差就可能悔恨终生永失吾。

不论在一起或是分开，霍长隽始终是他不舍得怨恨超过半分钟的男孩，是他哪怕受再大伤害也想护在心上的人，却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刻遭受几近把人给整个摧毁的灾难：每日被打被电击得恐惧忘记，又用石一遍遍剐自己，长达三年的失眠和噩梦……这些苦楚是他无法想象的。

他必须要走去，为了还在医院等他的林冬怡，徐耘安的幸福也必须要由他来给。

最初需要对抗的是霍怀和那群无良医生，如今更需要跟内心的洪猛兽赤搏斗。既然他们能用疼痛迫使他忘记，他同样能用加倍的疼痛提醒自己牢记。霍长隽一旦察觉到自己的退缩，就迫自己拼命地想，可一想就疼，一想就反胃呕吐，于是他用在院里偷捡来的石在手臂上割，石钝得很，必须狠狠地来回地割，最好见红。

谢上苍，让徐耘安兜兜转转回到他边。他在心里默默叹。

他的。这样的想法几乎要把他击溃，跟徐耘安的一场梦，以及脑海中林冬怡那枯槁的病容又在夜里把他救回来。

没多久，他曾经光洁无暇的手臂满是横纵分布的红痕血痕，这双臂膀曾经抱过徐耘安，留下了他发的气味、嘴的度，弹奏过动得他双目泪的旋律，也被他温柔抚过挽过，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如今却必须要以最惨烈的方式才能保存下这些记忆的纹理。

这辈不会再遇到这么一个肯为他捧肺腑、为他淌一地心血的傻瓜，这么确定的也仅此一回。

尽伤疤愈合了很多年，霍长隽却觉得此刻才算真正好起来。

“还好都过去了，这些已经不能影响到我们的现在和未来。那天重新遇到你，我就彻底信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理，一定是上天垂怜我的苦心持，才肯把你带回到我边。”霍长隽握住徐耘安的手，语气里还是那云淡风轻的笑意，仿佛本人历经的苦难不过是即场杜撰的睡前故事。

所有这些影被他心粉饰好如今的光亮，只有喝下去的每杯酒，以及心理医生才了解他被疼痛和过往影折磨疯的鬼样。

结果一

空调呼呼得室内凉舒适，第二天醒来已经临近中午，徐耘安宿醉后重脚轻，睛困得像被浆糊黏着睁不开，又是喵又是喊锅也没动静之后，磨蹭了快十分钟才下了床。

可他也不过凡夫俗、血之躯，疼的时候也忍不住喊妈妈，喊安安，可哪怕疼得泪满面，疼得嘴咬了血，还是毫不犹豫地下手。

于是乎，他的心病被无数颗药和长达三年的心理咨询慢慢治愈，那些疤痕大多被时间淡化或借助激光手段消除，他的事业在不要命的拼搏之中也攀上了峰。只有足够优秀的他才现在徐耘安边，只因为那个人在他最好的年华里把仅有的全慷慨地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