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怡眯笑着看向霍长隽，后者削了个红富士，切成一块块递到林冬怡面前。

隔病床的是个患癌半年的赵姓中年妇女，说什么久病床前无孝，倒是她生了个贴心的好儿，每日端茶递就没落下一样。

霍长隽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不安。

术馆门前等了他三小时。在终于打通电话那刻，我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指责，而是他安全就好。这真犯贱对吧，可我也乐意这样，反正也没耽误到谁。”

护士给林冬怡测血压和量温，徐耘安向她半鞠躬后正准备在手机上打字，霍长隽用手盖住他的动作，说：“妈，这是我的朋友徐耘安，耕耘的耘，安乐的安。他也病了，我带他来这边打滴。现在他咙痛开不了嗓，所以说不了话。”

“对不起，我这儿有事，没等你醒来，”霍长隽牵起他的手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你饿了吗，来吃早餐。”

怎么有人这么傻？忍受他因为别扭而冷漠的而犯下的错，对未来无望又邋遢脆弱的他说“你很好”，明明自己也迷惘得很却大言不惭说“我可以养你”。

林冬怡醒得很早，颤颤巍巍下床穿衣服，霍长隽迅速上前扶住，帮她穿好棉衣外，上线帽，就像往常那样服侍她洗漱和吃早餐，待会儿十得去个化疗。

说罢把徐耘安在张椅上，端刚才买的白粥和香菇青菜包，给他用纸巾拭双手。徐耘安局促无措，轻轻推开霍长隽的手，并且在他准备喂粥之前先一步抢到勺。本来还病得昏沉如脚踏浮云的他现在浑汗竖起，于一级防备状态之中，最怕的就是林冬怡透过这些过度亲密的行为，猜他们俩的关系。他自己怎样都不要，可是他得护好霍长隽。

林冬怡好奇：“隽啊，你认识的？”

他何德何能让徐耘安当他是块宝，并为此搭上整个青乃至往后的人生，而他又能回报什么？

霍长隽没来得及回答，三两步走到门：“他是我朋友。”

霍长隽看向声源，徐耘安苍白着一张脸，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护士的问题，指了指自己的咙后掏手机打字给护士看。

过往几段恋情，霍长隽也欠下了很多，但没有哪一次的内疚和心疼比得上这一回。

……

被连续拒了好几次的霍长隽莫名烦躁起来，可瞧见了徐耘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白得跟纸似的，手背上还留有针，就怎么都烦不下去

“耘安。”霍长隽脱而喊了他的名字，徐耘安看向他像是看着一救命稻草。

“这是我妈妈。”霍长隽介绍，他话音未落，徐耘安就悄悄甩开了他的手。被甩掉的手滞在空中孤单得很，霍长隽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他们俩又不是见不得光。

天亮时，徐耘安还没醒，霍长隽一看到了，就跟值班护士沟通好，让她先帮忙看着徐耘安，自己悄悄跑去外面买粥送去林冬怡的病房——她也在市一医院接受治疗。

准确来说，是男朋友。霍长隽想。

“你是来找人的吗？”门传来护士的声音，现在正值医护巡房时间。

徐耘安跟着，又向霍长隽那边靠了几步，在手机上打字：“师哥，我咙痛说不话，醒了看见你不在，问了护士说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