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耘安，沉默了一会儿：“爸爸呢？”

教导主任要求见家长，最先等到的是风风火火赶来的刘慧兰。那时候刘慧兰大概还没迎来彻底把她收服的二胎，脾气被捣的霍长新折腾得暴躁异常，见面就赏了霍长新一个酸辣的拧耳朵，然后打发他一边，先给教导主任赔礼，又在楼梯跟霍长隽苦婆心谈了半个钟。

霍长隽在校后门靠着辆电动等得直打盹儿，跟一只过路的胖猫玩得兴起，被突然墙而的霍长新喊去帮忙。

这褒奖来得实至名归，术班的同学看着服气，哪怕徐耘安话少不主动搭理人，平时除了上课就是画画，在那一届华校术生中依旧很有存在。

等刘慧兰开导完霍长隽，折回来向老邓了解霍长新最近的学习情况，徐耘安的继母娟姨才姗姗来迟。

说这回术班又要一个大画家。徐耘安确实没辜负这厚，第一个学月拿的作品就相当惊艳，当选为优秀作品放在橱窗里展示。

教导主任对徐耘安这乖孩很宽容，娟姨很快理好，回没对等在办公室门外的徐耘安多问一句逃课的，脸上毫无责备之，只问他生活费够不够。

转学的第三天，老邓给全班同学留一个下午自由练习，徐耘安被霍长新三四请拉去校外看演。

娟姨尴尬地笑笑：“你爸他忙着呢，就没来了。”

他很早就没了妈妈，父亲徐初沉默寡言专于创作，整天板着张冷脸，徐耘安极少有跟他说得上话的时候。继母娟姨对他很客气，衣住行上从没有任何疏忽。她会恨铁不成钢骂调的妹妹，却总对他笑脸相迎，他饱却不理悲。

下学期伊始，在霍长新贫乏可怜的褒义词库循环了好些遍之后，他堂哥霍长隽终于要转学到这里。

同班的霍长新看这作品看得泪盈眶，没几天就缠上徐耘安，一下课就在他座位上守株待兔，拿着盒纯，一声声“师父”喊得凄厉动人。徐耘安偏冷不善际，基本是等别人主动搭理，他才愿意说什么，最受不住的恰巧是霍长新这人来疯格。这一来二去，徐耘安就被他缠惯了，霍长新一天不在他边蹦跶，他还会觉得少了什么。

霍长新有个很崇拜的堂哥，练习静写生时总在徐耘安耳边提个不停。一个学期下来，徐耘安把这个传闻中的堂哥从七岁到十七岁的光荣事迹都听了个遍。

猫被吓跑了，那个下午他伸手抱住了畏的徐耘安，还骨折了。

就在亲密碰的瞬间，徐耘安的鼻捕捉到一反季节的味。那天霍长隽穿了崭新的校服，上面残留清新的洗衣味，在这正好的光里散发夏日酸酸的柠檬香。

徐耘安不禁想起小时候，每次放学都会见到有家长跟他的小同学又亲又抱，也有家长拧耳朵骂孩捣调的。他才知，原来父母跟孩之间还能这般亲近自在。

徐耘安只能时不时到照片里找自己的妈妈，照片里那个陌生女人笑得比二月还灿烂，但是没法给他一个意洋洋的拥抱。

他家不是这样的。

最终那场演还是没看成，他们仨一起去了趟医院，一起写检讨，一起罚站走廊。

他知徐初对这事情不兴趣，可那天不知为什么起了想问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