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力解释:“其它类型的抑制剂需要用Alpha的ID卡拿货，所以低价的注型抑制剂在‘自由人'社会很盛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悕暗失言，撩起薄白镇定，“我只想表示，拥有购药渠并不是件怪事。”

颈环温柔地膨大一圈，任由Alpha翻开刻意旧的革层，丝毫没有箍Omega时的耀武扬威。

简直比天生无大脑的无脊椎动还要可怜。

Alpha凑得那般近，浊气那般，然而除了不自在，他没有更多不堪反应。

a猛地扳过去，桎梏住他肩膀。

楚悕右手攥成拳，压抑拍开那只手的冲动：“我建议您再考虑一下。”他刻意用上敬语，不过语气间的尊敬全被惶然冲散了。

“问题是，你宁可忍痛打来路不明的针剂，也不愿找我要ID卡授权。”梁亦辞拖长嗓音，“我或许应该给保育协会递市场反馈。”

“注型抑制剂？”梁亦辞撤手，语气像瞧见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上世纪末卫生局推改革后，这类型的抑制剂就被全被淘汰了。你从哪家私人工坊搞来的违禁品？”

第6章

裹着熟悉硝烟味的Alpha拽开他细细掖好的衣领，探指划过颈环下袒的些微肌肤……以及存在明显的针孔，狠狠一压。

楚悕的熟人有幸观过那场面，回来了好几夜噩梦。据说那个地方拥挤、且黑暗，于懵懂期的人造人将观众席得满满当当，一束追光投掷向被罚的人造人。

楚悕疼得一哆嗦。

——所谓的自由人，指的就是拥有低等公民权利的“次等品”。不过人造人之间并不愿提及这卑微称谓。

“……算不上违禁。”指腹撤离后，革层重新箍住后颈，E026不疼了，可总归不舒服。

梁亦辞探向衣兜，哄小孩一般摸淡黄包装的小东西，E026汗掌心——那是古地球时期盛行的糖。

今天，E026了太多令他不安的蠢事，如今事态总算在对方熟悉的温顺中回归正轨，他暂且消了气，不准备连夜将对方撂中心城区。

这相当于人类世界里的死亡，不，这比悄无声息的恬静死亡要痛苦亿万倍。

即使现代社会已经寻到了更为科学健康的糖类

与此同时，他却一缕神识，庆幸前阵临时置的抑制剂药效不错——

梁亦辞并不因为E026的失敬而愤怒，他正心情颇好地审视人造人鲜见的慌。

“我家小Omega居然认为自己是自由人。你的质检单上不是填写的A级吗？”

那人会睁睁盯着屏幕里、自己从类碳基生渐渐沦落成没有思想的破铜烂铁。

“哦？”梁亦辞闻言居然笑了。

收到投诉的人造人会被返厂“销毁”——与达到阈值后的自行销毁方式不同，他们不是被放到“旧区”，而是直接被打碎基因链。

“人造人个好可不是件好事。”修长两指专注弹拨血滴状的吊饰，他嘴上这般评价。

他扳着E026肩膀转了个圈，将人造人面对面抵上墙，垂凝视尚且粉红的角，玩味评价：“新奇。”

人生过得痛不痛苦是一码事，不怕死的人不在少数，可没人愿意变成没有思想的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