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攸垂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元攸什么也没表示，只是缓缓背过去，用一听不情绪的平淡至极的语气说：“随你理了吧，不用再跟我说了。”

走到近前蹲**去，尔朱荣依旧没有动静。凌的发被汗和血糊在脸侧，双目闭，连的起伏也是若有若无的。

严朔沉着脸站起来，嘴动了动却发不声音。

男人并未抵抗，张嘴任那冰凉的顺着腔咙。一阵咳之后他又闭上睛，垂下去了。

尔朱荣勉抬：“你是来杀我的吧……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关押尔朱荣的地方昏暗冷，唯有几盏油灯摇曳着带一生气。严朔打开牢门走了去，男人安静地斜靠在墙角，伤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但止不住血不断地往外冒，浸了绷带衣袍和下的草褥。

等待死亡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严朔静静地站在尔朱荣跟前，看他的呼逐渐平缓，双颊上泛起一抹病态的红，就像醉酒之人在小憩一般。

尔朱荣已经没有力气伸手去接了。严朔下瓶，弯腰扶住他的下，把瓶抵在他的嘴边。

人都没了

严朔不说话，从怀里掏一个瓷瓶递到他面前：“喝了它，就不痛了。”

就在严朔几乎以为他快断气了的时候，男人突然睁开了睛。

即便是这般狼狈的濒死之态，男人依旧得惊人。鲜红的血衬着他惨白的肤，角边还留有未的毒，凄凄然竟平添了一丝艳丽之。若元攸看到这一幕，定不能忍心放他离去。

“是我的主意，皇上尚不知情。”

“呵呵，我就知……他不这事……”

又有意排挤北方来的官吏，军里早有人想杀了你另立新君，只是尔朱荣不允。”严朔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真切，“屡次有人趁他不在先斩后奏，也都被元天穆压了下去，为此下面的人对二人怨念颇……元天穆同尔朱荣是拜把兄弟，如若尔朱荣决意保你，他再不情愿也不至于伤你命。”

咬牙住腹的创，他抬起一张惨白的脸：“是元攸的主意？”

元悠迷恋鲜血和明艳的事，他向来是知的。

上气不接下气地咳了一阵，他突然一个扭曲的笑容：“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我不是说这个……呵……”尔朱荣边笑边皱眉，贴着墙的肩膀不停地颤抖，仿佛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没了我他不行……他会想我，会想死我的……”

四周一片死寂，男人似乎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

“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严朔茫然地开，问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问。

严朔低看着他手掌下的血****地往外冒：“你不死他更活不下去，他不会允许元家的天下断送在自己手上。”

那一刻，严朔觉得元攸前所未有的冷静，温顺，和疲倦。

那刀上涂了毒药，能麻痹销蚀人的肌，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全腐烂而死。本来也可以用剧毒让他当场毙命的，但严朔怕元攸接受不了男人就那么死去。或许他还想最后见他一面，同他说几句话。

过了片刻严朔站起来：“他伤势很重，就算不杀他也活不了几天了，是给他个痛快还是？”

“想不到我会载在你们几个手上……咳……”尔朱荣咧嘴发虚弱的笑声，接着又咳一血，整个人痛得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