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立刻就要联系温文。但是，事情还没有眉目，把人家叫来说些什么呢？就算温文在他面前姿态放得再低，堂堂如意金总裁的份还是摆在那，远不是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主。

这样，透来的不仅是过滤了铜臭的贵气，更是几代人积淀下来的从容典雅。

温文笑着，「江哥。」

「现在。」

周江把叫上来，「你给你那哥们联系一下，请他老总过来。」

「时不我待，机不可失。」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时隔月余，听起来依然气回。

温文还真现了。

温文表情为难，

到底是温文疏忽了，还是他疏忽了，为什么他没留温文的电话？

「假的天叶。」

人有奋斗目标的时候办事效率就是。

屏风两旁是博古架。中间陈列着青瓶、石屏、西洋钟，喻意终生平安。剩下的，都是微型盆景。小叶罗汉松、文竹、细叶冬青……姿态虬曲，古意盎然。虽然一望去，没有金玉古董之类的贵重藏品，但仔细留意，就可以看，和盆景中缀的装饰都是价值不菲。

在夜人静之时，周江想着温文，自渎。他想象温文脱光衣服，四肢伸展，躺在真丝床单上的样。周江会把手他的发，抓他的发丝，柔、轻盈、略带茶的发丝，拉扯，让他的弯成好的弓形，像是警戒中的镜蛇，然后从后面他。

那想象令周江血沸腾。

回到办公室，他走之前代财务门的评估报告已经呈上来了。A4纸通过打印机，脱胎换骨，还乎着。他读了一遍，看到那个漂亮的数字，不禁曲指轻弹纸面。

「太唐突了吧？」

「怎么样？」周江示意了一下他的博古架。他看见温文站在那瞅了好半天，以为他相中什么玩意了，准备个顺人情送给他。

现在周江回味他以前过的那些情人，简直生涩无趣。

请自来，他当时不在，秘书接了就放在桌上。

周江的办公室是地的中式风格，当中一整面屏风，将会客区与写字台隔开。温文耍了小狡猾，没通报秘书，顺着敞开的门悄无声息溜达了来。

还等什么呢？

看到封面上的蓝天白云小小风车，周江霎时间想起温文。

周江通知秘书，取消了今天的所有行程，改去东意。等到中午，他给政府门的几个朋友通了电话。现场勘察加上证人证言，心里有了个大概。

温文来，周江其实知。屏风那层绸经光一照，几乎是半透明的，透他朦朦胧胧的影。屏风上工刺绣着大朵大朵的青龙卧墨池，红叶绿，与温文的影叠加在一起，仿佛一张他置于牡丹丛中柔焦的照片。

基不可失？又想多了。

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什么时候？」

周江从来没觉得这座屏风有这么好看。他看饱了才转来。

他们就那次见了一面，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温文没联系他，他也没联系温文。周江不知对方有没有想起自己（大概是没有），他倒是时常想起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