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谁？”

铁小孩脾气，和大人一起走路的时候只顾说话，本不看路，直等三人的到了槐树村苏宅门，他才茫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季哥哥，这是里说的苏宅，听说一直闹鬼，我早就想去看看，但我爹怀疑里面的‘鬼’负轻功，是江湖中人，不许我随便打扰。”

之后，季秦二人单独叫走了铁。

铁已经得知最“浅”的那层经过，愤愤地跟季舒说，要是抓到了重伤潘云的幕后真凶，如果方便最好带到英雄镇，他很想补此人一刀。

“这是你潘大哥的笔迹，你瞧瞧。”

三人像当日一样席地而坐，秦颂风的语调始终平稳，铁却比那时的季舒更震惊——苏门的罪孽他从父亲那里听过一些，但那些小杀手的悲惨境遇，是中难以尽述的。

铁是认识字的，只不过认得不多，而且不大会认手写的潦草字迹，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神一从迷茫转为震惊，最后圈都红了。

等铁的怒火渐渐平息，季舒缓缓：“你嘴严不严？我有件东西想托付给你，又怕去给你惹来祸端。”

“啥？”铁瞪，“他又不肯看戏，为什么要来扮鬼？”

数月之前，潘云也是在这间屋里讲述那段旧事，那时他还活蹦，却一心求死；今日，尘封的往事只能由旁人转述，而潘云明明一心求生，却被迫陷沉眠。

本与潘云相识，得知他为救一个陌路人遭此横祸，都承诺帮忙照应。

季舒：“鬼暂时不会现了，原本是潘云假扮的。”

季秦二人邀他去散散心，他也不问去哪就跟着上了。路上他想起怎么呼唤都没反应的潘云，仍是满脸抑郁：“潘大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一动不动这么久，万一醒过来以后不会走路了怎么办？唉，以前他虽然总是冷冷淡淡，但也经常悄悄帮人的忙，这叫外冷内，是个大好人。而且你们发没发现，他心里其实很老派，还曾叫我不要在江湖上瞎混，趁着年纪小多读书，那神态，就像卢龙城里的老秀才一般。听说他父母都是读书人，只不过过世太早，否则说不定他早就搬到别去念书了吧……”

季舒叹了气：“里，有个仆从姓原名西，你肯定记得。真正的原西是个姑娘，名叫奚愿愿，就是潘云已故的妻。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你听我……”他停顿片刻，终究担心自己说到一半不小心哭来，“还是让秦二哥来讲吧。”

他想必明白了很多事。那些不经意间的慈祥，故作平淡的关切，原来都是“何方人”对他情的回应，克制却又发自真诚。

铁想把草稿放在桌上，目光及桌上的尘埃，赶缩回手，先用衣袖使劲了桌。

可他却无法预测真相是否已经来得太迟。

季舒将指竖在上：“嘘！”然后和秦颂风一起带着铁从后门苏宅，走过初见潘云、彼此动手时撞了的那走廊，一路来到放置苏门余孽骷髅的那间书房门。秦颂风在前面开门，厚重的尘埃扬起，铁打了个嚏，季舒却已屏住呼，打开墙上的暗门，潘云的草稿。

铁迅速直腰背：“我从小跟着我爹混江湖，起码的轻重肯定晓得，你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