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边给潘云把脉，边对秦颂风：“大本该亲自迎接，但是来了个难缠的客人，到现在还没能送走，你们先请喝茶稍待。”

车到英雄镇，从后门闻晨的住，也就是从前蚂蜂的家宅。换回普通少女装束的小杏和小莲把众人接客房，季舒小心翼翼地将潘云抱到已经铺好的床上。

季舒终于真正意识到，此刻令潘云作为一个痴呆醒来都难。如今，目睹潘云睁多次的他再也不敢任何奢望。

季舒问费神医，这是否就是“痴呆”，费神医却告诉他，这不过类似有人熟睡的时候也睁、翻而已，潘云本就没醒过来。

动这日，秦颂风在外面赶车，季舒则陪潘云坐在车里，看着潘云由于只能喝些米汤度日，瘦到又和初见时相差无几的脸颊，照费神医的建议低声嘟哝：“潘云、潘兄、云、何先生、何方人，你醒醒吧；潘云、潘兄、云、何先生、何方人，你醒醒吧……”

孙呈秀一直揽着她不松手，她轻轻掰了两下没掰开，无奈：“小丫，你还是长几岁再来同情我吧。”

“就是那个艾秀才的亲娘。”小莲

萧玖脸上嘲讽的笑意渐渐褪去，隐隐约约一真实的苦涩：“就算为了潘云。”

季舒竟生一错觉，觉得潘云只是前半辈活得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等他歇够了，上就可以醒来。

季舒好奇：“什么老太太？”

小莲也：“大可没故意慢待两位公，实在是那老太太又絮叨、又讨厌，每次来前也不打声招呼，动辄便啰嗦一个时辰。”

萧玖打探了大约一个月，确定天罚派最近在永平府踪迹全无，潘云昏迷不醒的始末终于不必瞒得严严实实，可以告知鲁逢和闻晨。费神医平日繁忙，总藏在他家的密室里并非长久之计，最后秦颂风决定把潘云送到英雄镇，雇个人来照顾，再让闻晨等几个心细的女帮忙看着些——那日闻晨被苏骖龙挟持，潘云也了力，而闻晨是个重恩义的人。

正月十五都过了，远村落里却依旧零星响着爆竹声。

到英雄镇后，她们把“妈妈”的称呼换成“大”，提了一个辈分，居然一障碍都没有。

萧玖随意：“又不是好事，说去嫌丢人。”

潘云在车里睁开了睛。

季秦二人于是离开，孙呈秀忽然走过去坐在萧玖座椅的扶手上，用力揽住她的肩：“今天以前，你是不是从来没对外人说过这件事？”

他第一次睁开睛的时候季舒差兴得起来，但他中一丝神采都没有，而且睁了一会儿就自己闭上了。季舒抓住他的手，问他能不能听见自己的话，能听见就握自己一下，然而潘云自顾自地沉眠，手上一丝力气都没有。

的仇家，但这好像不大可能。”说到此，她一直保持着的僵直坐姿忽然塌陷，向后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我累了，诸位自便。”

第60章托付

※一※

孙呈秀纹丝不动，低声：“我只是谢谢你把真相说来，本来以为你不会允许我们手的。”

雪地声，车棚里显得分外静谧，只有蹄声、轱辘声和季舒听起来几乎有些委屈的呼唤声。潘云膛起伏平稳，睡容仿佛比清醒时更加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