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对好打打杀杀的江湖人来说太过乏味，开场不久，非但秦颂风宁可看生都懒得看戏，就连季舒也听得昏昏睡，只觉得还不如飞回家去给学生批改文章。然而闻晨听戏听得很认真，甚至随着台上的女一起唱声来。

在桃镇，唱戏的青楼女们举止媚婉约，妆容争奇斗艳，所唱的曲填词雅致，合辙押韵，甚至偶有佳句，寄托着说不尽的相思之苦、别离之恨。

秦颂风不知怎么解释这件事，瞟了季舒一。

一个浅绿衣衫的少女，唱着倾吐寂寞的小曲儿，优优雅雅地踏上戏台，羞带怯，四面环顾。正值江南日，少女是富家女孩儿，跟随父母踏青，一时顽偷跑来，却找不到回去的路，被小雨打了衣衫。

外面的戏似乎即将开场，小二端上一些生瓜和清茶，供他们闲吃，然后就知趣地退下。

桃镇的戏和英雄镇应该是同一，选择的曲很接近，念白的方言毫无区别，却有完全不同的风格。

季秦二人终于被她说动，一起往戏台上看去。

青藤双手持萧，和着胡琴的节奏，起一段忧伤的旋律，如若怀旧事。原来她并未扮演任何角，只不过站在戏台上旁白、箫，却也别致。

不知是不是因为毗邻节妇村，除了才佳人的缠绵悱恻，还有不少戏讲的是节妇烈女。让青楼女扮演节妇烈女，或许也是桃镇居民的好之一。

闻晨把青藤指给二人看。只见那女三十年纪，纤瘦修长，不算多么丽，但是生得很有韵味，睛周围刻着细碎的皱纹，显得她的眸分外邃。

一位翩翩少年骑经过，将自己的伞送给了她，凝视着她丽的睛念几句诗。少女以袖掩面，细声应和，说不尽的羞妩媚、温婉可人。

三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像初遇时那样尴尬了。很快，窗外的戏也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二※

将到黄昏的时候，酒楼中安静了一刻，据说下一戏，是近日才风靡全镇的一新戏。闻晨显得相当兴奋，一连吃了十几颗生仁：“前面的都是瞎胡闹，上开场的才是佳品。今天演戏的人里，还有写戏的人，此人名叫青藤，和我闻妈妈是同行。”

忧郁的胡琴声在众人安静的等待中颤颤巍巍地响起一缕。青藤手持玉箫，站在戏台的一角，哦般开：“这说的是永平府一段佳话，二十年前鸾凤和鸣，一对神仙眷属，二十年后金风玉，重续梦里前缘——”

闻晨转转珠，忽：“哎呀，差儿忘了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再娶？劝我嫁人劝那么半天，自己怎么不再娶一个？”

似乎还想辩解什么，话到嘴边最终没，轻轻地笑了起来。

闻晨还以为他被问住，得意地扮个鬼脸：“等你再娶个老婆再来我的闲事吧！”

少女归家，难耐相思之苦；少男归家，托人四打探。一双有情人费尽心机，凭借少年的才华横溢和少女的冰雪聪明，击退了求亲的浮华公、铜臭富商、骄横乡绅，终成眷属，还生

秦颂风：“江湖上的事，已经好了。”

三人在室内的盆里洗了洗手，闻晨似乎直到此刻才发觉秦颂风的脚步不如平时稳健，盯着他问：“你的怎么一回事？下盘不稳，好像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