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个比较迟钝的人。也许他天生如此，也许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情绪太过丰富，现在已经无法追溯其本源。

一句话没说完，老罗已经大声截住：“早在他成名以前，办过一个灭门惨案，凶手被他盘问过一番，没问破绽就放了，几个月之后，他找到那小就是真凶的证据，那小却早就逃得无影无踪。鹰老柳把这当成奇耻大辱，追了那小整整二十年。

如果季舒看见这一幕一定难过得很，但秦颂风心里的同情还不足以影响他的情绪，只足以让他转过脖，替鲁逢开：“姓罗的，铁到底在哪，你也该说来了。”

老罗自顾自地说下去：“妻自杀亡，还不满十岁的幼，重金雇佣杀手刺杀鹰老柳，虽然功败垂成，却叫老柳重伤，退江湖。

老罗不答。

秦颂风的神平静地扫过苏门中人，并不主动开询问。

“不但赚钱，而且悔过自新，了些修桥铺路的好事赎罪！”老罗狠狠一拍旁边大树的树，就像说书人拍响醒木引听众注意，“你可知，他娶的妻、生的，后来怎么样了？”

鲁逢似乎听在耳中，暂时停止了徒劳的挣扎。秦颂风犹豫片刻，轻声劝他：“别着急，没准还有转机。”

过度的冷静往往伴随着无情，但秦颂风倒不无情，他什么情都有一。此刻他就有一同情怜悯。

老罗依然不答。

秦颂风：“隐姓埋名娶妻生，还赚了大钱……”

总之他心里很难生较大的波动，一些细腻的情比绝大多数人都来得少。现在虽然已经到了生死关，他好像也没有特别惶急的觉；虽然知雇凶杀人的多半就是同门“兄弟”蚂蜂，他好像也并不太愤怒。

“没想到老柳告老不以后，有一天路过永平府，在路边一个摊上喝茶，突然看见凶手就在他邻桌，当场逮住那凶手送大牢。凶手罪孽重，夏天被抓，秋天就被朝廷砍了脑袋。秦二门主，你知他那二十年是怎么过的？”

秦颂风：“记得，五十多年前成的名……”

因为他看到，鲁逢已经意识模糊，呼短促，被老罗随手丢在地上，半闭的睛依然盯着老罗，狰狞凶恶却于事无补的仇恨，除此之外还有非常烈的急迫焦躁，显然是在担心铁的安危，可惜他伤势过重，破碎的字句哽在咙里，旁人本听不清。

苏骖龙从腰间摘下一支铁笛刺耳的动静，不久之后，远响起一阵脚步声，四个表情僵、面有易容的人远远走来，看他们冷的神情，多半是苏骖龙手下的杀手。苏骖龙命其中武功较差的那人在周围警戒。

秦颂风劝：“鲁帮主对你不薄，事已至此，你告诉他又能怎样？”

老罗就地一坐，双一左一右蜷起，双肘拄在膝盖上，当真说起了故事：“老多年以前，有一个名震江湖的捕快，人称鹰老柳，据说随便哪个穷凶极恶之徒混在人群里，都逃不过他那一双鹰，随便啥人只要被他看过一，他都能记一辈。秦二门主，你记得他么？”

这次秦颂风不跟着他回话了。

老罗凑到他附近，对他咧嘴一笑：“其实也没啥打算，就是俺不自量力，想给通晓天下消息的尺素门二门主讲一段江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