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见这孩虽然满江湖气，心里还一派天真，不觉有些歉仄，便：“你可以去找南边桃镇的尺素门，我记得那边是门中一位已故兄弟的遗孀照应，她从来不掺和江湖事。”

趁着四下无人，秦颂风在季舒耳边：“江湖传言，那孩的母亲是个青楼里的姑娘，跟鲁逢相好，不小心怀上孩。当时鲁逢还被老南巷压制着，没心思总去照顾那姑娘的生意，鸨母着姑娘打胎，姑娘不肯，被打得受不了了，才大着肚逃到鲁逢边，连伤带吓，生下鲁铁没几天就病死了。鲁逢一得势就杀了那个鸨母，而且心怀愧疚，这么些年一直没娶老婆。”

后合，连泪都笑了来：“季兄，你不是怪人，你是个神人，与你结果然没错！以前也有个文士模样的人看看哭了，但那个人脾气孤傲得很，非把我当成小孩，不肯和我结。”

铁狂笑不止，秦颂风借机小声：“季千金，以后别人问你是谁，我就不说你是我师弟了——我说你是我师妹。”

“练过，”季舒，“但我练的时候周围有四个人看着，地上铺了二十层厚棉被。”

季舒：“除了和，贵镇这位‘何方人’先生写没写过别的？”

“鲁逢真有这么情？”季舒有怀疑，“不是说他一直狂嫖滥赌，儿还没满百日

铁：“有理！就这么说定了。”他开心地咬了一大馒，一大咸菜，端起碗把粥喝了个底朝天，“对了，演戏的那个也很厉害，能直地往后倒下去，我对着一面大镜试过很多次，每次都摔得七荤八素。”

“二十层！”铁为之咋，“啊，我明白了，等你练好了之后，就能一层一层地削减棉被，最后可以直接倒在地面上，对不对？”

铁颇为遗憾：“没了。”他的睛转瞬间又亮起来，“但是前年年末来的，今年年初才来，说明这位何先生刚刚，以后一定还有更多佳作。”

二人把铁送回那园门，并肩往镇上走去。

这句话虽然发自真心，却不无试探之意。铁大概没听来，眉目纠结成一团，迟疑片刻才实话实说：“可是你们尺素门的蚂蜂总和我们不屈帮过不去，我也是不屈帮一员好汉，不能找他传信，否则就给帮主丢脸了。”

季舒：“尺素门传信很方便，他再有佳作你捎个信给我如何？”

季舒在桌底下轻轻地踩了秦颂风一脚，然后和小铁从女伶的功夫说起，又讨论到两戏中许多细节，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不止。天已经黑透，铁最终吃饱喝足，十分满意地拍着脯：“季哥哥，以后你就是我铁的朋友，我大名叫鲁铁，我爹是不屈帮的帮主。你放心，就算张叔阻挠你们见我爹，我也要帮你们劝劝他！”

铁好奇：“你也练过那一招吗？”

“本来应该如此，但我到最后也一层棉被都没撤。”季舒眨眨睛，“因为他们都怕摔疼了我，谁让我是个贫家千金呢？”

季舒当老师的病发作，赶叮嘱：“那个动作有危险，可能会磕着后脑，你要是没人保护，千万不要自己练。”

季舒站起来拍拍铁的肩膀：“行，我还欠你一顿饭，过些天一定要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