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澄只是轻皱了一下眉，说：“也不会那样。毕竟大家来在上混，主要还是为了寻财，打完了，消了气，最后还不是各找各的路发财？”

吴澄说：“你不懂。我们在上混的人有上的规矩，江湖恩怨江湖了，都是私下了结，没谁去找派所的，不然以后都不要在上混了。再说，我也很小心，一般都是不招呼要害，多就是打断骨或是血，都死不了人的。”

“国？！！！”季覃睁大了睛。

季覃觉得可以再努力一下，再一次努力说服吴澄和自己一起去上海。

1983年严打的时候吴澄十岁，不说吴澄的爸就是被那场运动拖累了而吃了枪儿，就是周围也有不少人因此而遭殃，叫吴澄心有余悸。记得那时候真逮了好多人，邻居家的一个待业小青年和哥们打赌说敢不敢去亲一个过路的姑娘，那小青年脑一就搂住姑娘亲了，结果以“氓罪”被逮起来，他家里人都哭了，到活动关系捞人，结果还是吃枪儿了。这个都不算冤的，还有什么小偷小摸的都是死刑。真要搞起严打来，像吴澄这样的，应该算是氓斗殴，抓住了只怕也要判死刑，可比被青龙那帮人追杀的后果严重多了。

的事情，加之又有亲戚关系，年纪上也差不了太多，两人似乎迅速地熟稔起来，很有一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觉。

吴澄顿时就不吭声了。

季覃便把话题往吴澄现在的事情上扯，又问他要是青龙那边的人没完没了地寻仇该怎么办。

季覃说：“小舅舅，其实我觉得那帮人寻仇还是小事，就怕万一谁搬派所或者公安局的亲戚来了，那就事儿大了去了。”

虽然说“人各有志”，可是，季覃觉得吴澄这样的人去上海肯定比在本地搞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一个是拉他去好给自己壮胆，二个也是于真心想要领着他一起去闯一条路来。

吴澄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一直这个的。我早就计划好了，再半年就走，以后洗心革面个好人，无论是坑蒙拐骗也好打打杀杀也好，都不会再了。”

吴澄垂下睛，盯着季覃看了一会儿，随后歪嘴一笑，说：“你故意的吧？当我不知你是故意吓唬我呢？”

季覃心虚地一缩脖。

季覃问：“为什么是半年后呢？你有什么计划吗？”

季覃观察着他的神情，说：“我听说，那时候，有个人和别人吵架，气上来了，用铁锹拍了人家的脑袋一下，都被判了死刑的，故意伤害罪，小舅舅，你说说你今天拍了人多少下脑袋啊？”

吴澄，说：“我有一个同学过去了，跟我说，在那边好挣钱得多，随便啥都行，最

季覃一咬牙，祭大杀，说：“小舅舅我跟你说，我同桌那小的老爹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呢，有一次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上风声就要起来了，没准儿啊，今年下半年或是明年国家又要搞严打呢，严打，你怕不怕？”

吴澄本来不想说，不过看着小孩儿一双黑亮亮的睛一直瞅着自己，想想叫他知了也没啥，便说：“我得攒钱，好买去国的船票。”

季覃没记错的话，1996年还要搞一次严打，像吴澄这样搞黑社会的还真危险的，不过是把时间挪前面来了几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