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关于地藏菩萨大不敬的话吗？”莫洵没表情的问。卸下了为人师表的担当，他的表情变化多了起来，情绪也不再掩饰，想调侃时便调侃，懒得笑了就板起脸，变得难伺候许多，也亲切许多。

和别人说话总会加个称呼，苏泽浅却直接以“你”开，他是故意的。年轻人想改掉叫“师父”的习惯，却不习惯叫“莫洵”的名字，于是取了个折中的方法。

黑气满面，绝无翻盘的可能。

“也差不多。”是他给三个年轻人带去了一线生机。

黑无常说人死了，苏泽浅没法质疑，但他好奇：“怎么知的？”

“当人还困在房里的时候，房倒塌了，你觉得人能逃去吗？”

“我注意到，”莫洵袖起手，转了个向，正对苏泽浅，“刚刚我们好长的对话里，你都没喊我‘师父’。”

苏泽浅陡然一惊：“……只要留足够的人支撑着房，就能让特定的几个人逃来……是这样吗？”

苏泽浅觉得不对：“房因为里面的人才能支撑不倒塌，人却没法在房倒塌的时候逃去，那这不就是一个死局？”

“师父，你是故意不救他们的？”

苏泽浅不觉得自己和当时的天师有什么不同：“那我和殷商他们呢？”

苏泽浅

苏泽浅哑无言。

莫洵查看着法阵中天师们放去的新东西，苏泽浅沉默的看了会儿，突然说：“如果把这些人都救了，鬼王幻境是不是就会崩溃？”

“现在你又喊了这个称呼，”莫洵本不用想，苏泽浅本没掩饰自己的语气，“你觉得我错了。”

他想到了传说中的判官手里的册，想到了莫洵满书房的古籍：“生死簿？”

苏泽浅想到章杨文一手就是杀招，想到那时候他信莫洵不会随便杀人的心情……有那样的下属，莫洵会温和到哪里去？

他的获救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上。

“我……”

“我不认识他们，我为什么要救他们？”莫洵非常明确的了来，并没有安苏泽浅那颗相对他而言，柔得过的心脏，“如果我救了他们，我就救不了你了。”

莫洵笑了下：“不是的，在幻境中看见的时候，他们已经满脸死气了。”

苏泽浅是喜这变化的，但此刻他开心不起来。

你开始给莫洵，给自己找理由找借了。苏泽浅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

“你觉得我见死不救，没错吧？”

苏泽浅回答：“是。”

莫洵看他一，轻缓缓的，却凉。

年轻人终于反应过来，莫洵绕了这么一大圈，是在回答关于李木的问题。

不过将将够开，幻境内里的运行需要更多的人命支撑。”

莫洵在一条天师的需求下填上了易地，将之连到了某个山里人的名字下面：“你是不是觉得，救人和摧毁鬼王幻境是一箭双雕？”

莫洵是不会随便杀人，只是他也不随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