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分的算师呢。”

闻骁静静聆听。过了一会儿，夏珏说完，意犹未尽：“你没在心里笑我吧。”

夏珏不好意思地解释：“就是那个……老师不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吗，那校长就是包工喽。”

很遗憾，他始终无法像夏珏那样，说一件想的、可以描述的事。

“怎么了？”闻骁奇怪地问，搂住他。

作业完成了

闻骁摇摇：“不知。”

“又哄我，”夏珏撇嘴，“那我说了——我想当人类灵魂的包工。”

“我笑你什么？”闻骁垂眸，“我是羡慕你，有想的事。”

闻骁问：“那你自己想什么？”

浪漫的气息顷刻然无存。

“什么的包工？”闻骁有怀疑自己的耳朵。

“闻骁……”夏珏把心的失分都温习过了，卡在剩下的难题上，抬求助。

夏珏听了，心尖猛地一颤，轻声说：“那我想要一百岁，多一秒钟。”

“放心吧，”又是突如其来的文艺，闻骁觉得有好笑，懒洋洋，“我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快去题。”

“那你希望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夏珏想了想，问。

夏珏比闻骁得多，不由地放下笔，起坐到了闻骁上，依恋地趴在他肩。

闻骁凑过去弹了一下他的鼻尖：“快说。”

亲亲三下，表示庆祝。

“是啊，”夏珏用一只手支起下，两条在桌底下伸直，“我想开一所公平的好学校，老师、同学，都很好，没人欺负别人，也没人被欺负……”

他慢慢描述自己理想中好学校的样：平等、自由、开放，互相陪伴、互相鼓励、互相尊重。

夏珏难过：“为什么人这一生好像总在等待死亡，等待分开？我舍不得。”

从分数上看，夏珏步不明显，但这主要是因为一中的练习难度偏大。换一些教辅材料上的模拟卷，夏珏的正确率就比原来了许多。

闻骁怔神许久，才：“希望不那么累，我和你能一起走到一百岁。”

闻骁于是耐心地凑过去给他一步步讲解，费整个下午，帮他把这周的作业全通透。

这样他可以送闻骁走，一直陪闻骁到最后，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世上，又太痛苦。到了那时，他至多只想再多一秒钟，默念一遍闻骁的名字。

“……我不说，说了你又要笑。”

十来岁的少年，过早聊起了人生的终，生命的尽，开始觉得伤。

夏珏说：“你没有吗？你不是想当律师？”

晚上，两人互英语单词和文章。夏珏已经背了十来课新概念第二册，对背文章有一些心得了。在闻骁的鼓励下，他费一个多小时，成功背下了新概念三的第一课。

前者闻骁听过，后者倒是新鲜了。他问：“所以你想当校长？”

夏珏郁闷地从他上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闻骁仍在思索，关于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