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手边堆叠了大量草稿，有的可以成形，有的已经舍弃。最后结算时，她给了闻骁和夏珏一人打了两千。

再睁时，她开始作画：悬崖，诡夜；枯萎的人，破裂，奔白狐的幻影；黑鹰，山峦般大的双翼，连着夜幕展开，捕猎。

濒死的姿态，又饱挣扎。敞着黑衣的闻骁站在他侧，双脚开立，两手低垂，俯视他，脸笼罩在莫测的影里。

闻骁莫名其妙，低看上正常的连帽卫衣：他穿的有问题？

倪嘉只看了一，画面，以及画面中饱满的情就已经刻印脑海。她闭目沉思了足足五分钟。

倪嘉绘画速度非常快，打形极准，草稿结束，这幅画在她心里已经成形了。

两人背靠背坐在窗台上，悬着长，脚尖自然下垂。冰凉的大理石直接及肤，人不免激灵一下，闻骁到夏珏微颤了颤，随后他们相贴的背越来越火。

这搭，他自我觉好像穿了件雨衣，怪变态的。

倪嘉却仿佛一下找到了发挥空间，他快去和夏珏组合。

她重新把目光投向那两人。他们已经换了造型：夏珏盘打坐，闭目，面沉静；闻骁斜躺在地上，像他投在地面的影。

不等他们换姿势，倪嘉继续：“闻骁，你上穿的是什么东西？”

“别想不开啊，”倪嘉让他下来，“和夏珏搭对你还想装？拉倒吧。去，试衣间你知，里面有件黑外，长的，去换。”

闻骁在表达上是封闭的，但他的先天优势与后天的良好自我约束力造就了他可观的外形条件，这也是一可贵的资本。再加上夏珏——倪嘉发现奇妙的一，就是夏珏在表达上非常，而且那情绪染力竟然可以刺激到闻骁，他们两人在一起，可以前所未有的火。

不知不觉，两小时过去。

倪嘉旁观一会儿，说：“不行。”

……

黑鹰的膛是空的，没有心；白狐的四肢散作轻烟。捕猎的一瞬，仿佛黑鹰抓住了一颗鲜活的心脏，白狐生劲的翅膀。

闻骁平白挨了个“装”的罪名，被制送去试衣间改造，来时上只有一条贴的黑内，一件纯黑长款外，是那走路会有声的涤纶材质，敞开，结实的腹。

怎么个“组合”法没说，这也不是倪嘉该说的。她不是摄影师，也不画人速写，甚至最后的画作成品和模特可能半关系也没有。她请模特是会氛围，刺激灵，这需要模特本人有一定的表达天分。

“来，一左一右，”倪嘉拨他们，“搭个造型看看。”

倪嘉架起空白的画板，静静打量场内。夏珏伏倒在纯白的地砖上，因为姿势，上的T恤被扯，一截柔韧的腰。

远超倪嘉的预料，她没想到闻骁在夏珏的带动下，能发挥到这个程度。

夏珏惊呆了，他从没过时薪这么的活。对此倪嘉只用了三个字对他解释：我乐意。

——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