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不要走。”

然后梦境猛地变化，他站在客栈二楼，看着满地焦黑，好不容易在砸下来的梁下找到了阿丞的尸。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尸，焦黑的一碰就会碎掉的尸，依稀能看他挣扎时的模样，微张的嘴，歪斜的，蜷缩地扣着地板的手指……

大的绝望铺天盖地，殷厉只觉得目眩，鼻端满是焦灼的气味，几乎窒息。

然后那个焦黑的尸突然动了，没有珠的空眶瞪着自己，明明没有声音，殷厉却仿佛听到了声音从脑海传来——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客栈？为什么不来救我？

他有多痛？他有多难受？他有多想自己这个大哥去救他？他临死前都在想什么？

阿丞死了吗？还是已经回到了自己边？

殷厉似乎还没从噩梦中清醒，双没有焦距，整个人都在不停地艰难地息，仿佛被什么魇住了一般，豆大的汗珠从额落。

“嗬！”殷厉猛地坐了起来，冷汗布满额，剧烈息，心脏几乎要腔。

——大哥，你看看我，是我。

在责怪大哥吗？在怨恨大哥吗？

那个噩梦，梦中他站在被烈火包围的客栈前，双仿佛被什么定住了，无论他多么用力都无法走动一步，只能呲目裂地看着大火一吞噬掉心的人，他的阿丞，不会说话，没办法呼救，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被火海淹没。

殷厉狠狠闭了闭，无措地将人抱，不断地喃喃：“是我的阿丞吗？是阿丞吗？”

他一醒，殷丞就跟着醒了，少年跪坐起来，摸了摸旁边的男人，发现对方浑肌绷，微微颤抖，忙光着脚跑下地，在桌边燃油灯，再转看向床上的人。

殷丞卷起袖，了殷厉满脸的汗，又比划——你了一的汗，我给你拿件净的衣服。

他想开说话，想叫大哥的名字，可张开嘴依然只能发短促的“啊”音，听起来怪异得很。

殷丞刚一起，殷厉就条件反地将人拉住，似乎怕他走似的。

殷丞为难地蹙眉——这样会冒的。

殷丞微微推开男人，坐直了，比划——是我啊，我是阿丞。

——我是阿丞，我是阿丞。

殷丞整颗心都得一塌糊涂，又心疼，又心酸，他双手捧着男人的脸，不断印上一个个吻，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让对方冷静。

殷厉摇摇，将人抱了回来，略带凉意的吻

殷丞重复地比划，殷厉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长长呼气，伸手了自己额。

殷厉的嘴不时咕哝什么，殷丞凑近去听，只听到断断续续的“阿丞……阿丞……”

还是这也是一场梦？等到自己彻底清醒，什么借尸还魂都是假的，白音依然是那个白音，是白家的幺，和自己的阿丞没有半关系。

殷丞吓了一，忙给大哥倒了杯茶，捧着走了过来，可是大哥完全没有反应，也没有看向他，他只得将茶又放回桌上，跪坐在床边将人抱住，不停地用手轻轻抚摸大哥的背，让对方慢慢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殷厉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双手环抱住少年，躯依然没有停止颤抖，他整个人有些混，分不清到底哪边是梦，哪边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