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

江晓筝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解释清楚呢！”

他曾经地相信着曲离他，相信到即使要他用一切去换也毫不犹豫，可是现在，他只想问自己，像曲离当初那样问——

虽然手术已经结束，但他始终没有醒转的迹象。

“他们都……不要我了！……”

我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

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于是，他真的成了十年前他害怕成为的那个人。

他哭得那样凄惨，甚至让人不知如何安。

“怎么办啊？——”

那天天气一如往常的好，教室里被光照得明亮，曲离着一泡面卷，黑亮黑亮的肤，站在面前冲他咧嘴笑得灿烂。

——这人怎么……这么难看？

这些，大概就是向安最终选择放弃这个世界的原因吧？

凌晨四，向安赶到宁夏，他手机落在书店，找遍了剧组帐篷，挨家问去才见到着睛，睡惺忪的江晓筝。

江晓筝一愣，拍拍他的背哄：“没事没事哦，怎么啦？跟说说？”

突然哭声来。

向安，你喜他这么多年，是有病吗？

他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上曲离的，可似乎从那次起，这个人的影就没再离开他的视线过。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曲哥哥，”江晓筝打断他，“不你本来是打算要什么，也不你此时此刻有多难过，都

曲离守在床，熬了一夜，双通红。

凌晨在手术室外等待时，江晓筝问过他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样，他提起一气，攥了拳想解释个清楚，可最终还是没能。

“我打了！接到电话之后我立刻往那边跑，可我跑遍了餐厅和他家，打了几百个电话也联系不到他！我——”

“小聍！你救救我！我好难过好难过……”

那一刻，像是终于找到了依托，扑过去抱住她。

☆、2018汉平

江晓筝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让他去睡会儿，他疲惫地摇摇。犹豫片刻，她便没再持，默默门去了。

时间仿佛又回到那天，他们在那个薄暮下的房间，曲离跌坐床沿，从黯淡的灯光里向他望来，痛苦地问：“你觉得我是有病？向安，我喜你，你觉得我是有病吗？”

曲离伸手握住向安留在被外的手，带向自己，低轻轻一吻，低声哀求：“回来吧向安，回来吧。”

如今向安躺在汉平离他家最近的医院里，病房里除了冰冷的挂电视，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白。

他那时，多想、多想，一下上前抱住他啊！

那一刻，他的脑里只有一个念。

“……怎么办？……”

以至于后来曲离第一次向他表白，他像只受了惊的小兔，慌张失措地逃开。而那些慌里，只有他自己知，有着怎样难以言说的喜悦和纠结。

三十来岁的大男人，像小孩一样嚎啕大哭。

他曾经悲观地想过自己会在三十岁结束生命，因为害怕一个人去面对茫茫未知的孤独。曲离的现让他重新燃起过希望，可傻傻的乐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绝望。

向安拼命地摇，哑着嗓泣不成声。

“我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