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失于众生之间。

我是君，他是臣，这是不合礼数的，但我竟没意识到有何不对，反倒有些局促，双手不知如何放，也不敢主动开。

他终于开，声线不似平日那般凌厉，却有些慵懒戏谑，问我喜皇帝吗？

我仍旧不敢发声。

我知他是有野心的，他想坐在天地间至的位上，一人之下已不能满足他。我浑被冷汗浸透，慌之下已不知如何是好

姣的娥，跪在阶下的臣，目不斜视的侍卫……我。

钦天监那老再次提及我是祸世之人，不能即位。他的副将也我能忍常人不能忍，若不杀我必成大患。

后来回想这幕时，我才明白他明知我忐忑不安，故意晾着我打磨我，这样才好掌控。但当时我的确害怕他嫌我不听话将我死，我外公远在广陵封地本来不及救我。

不敢说我不想当皇帝，不想像父皇那样。我觉得命运一直在推着我向前，许多事都由不得我。

半晌才低声答：“喜。”

后来他不知怎的召见我了。我被如押送囚犯般暴地带到御书房外，人请示后我才敢迈房中。他换了月白便服，金线边，绣着八脚蟒纹，墨长发束起，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折。

我以为我要死了，但他却是将我推上皇位，又因我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他便能顺理成章地独揽大权。

他看到我，却没下令赐座，只屏退左右，别有意地望着我。

我突然觉得他那轻飘飘的视线却似冰锥般森寒，要开却觉得打结，以我浅薄的学识，实在说不什么引经据典的话。

他勾起角，眸越发沉，似不经意般与我提起前太恨他至，曾痛斥他为臣，以下犯上，问我该如何看待。

我登基后日比过去好了许多，衣不缺，好吃好喝，我却寝难安，担惊受怕。

我隔着动的烛火默默盯着他的脸，即便不穿甲胄依旧俊采飞扬。

不会因为是皇帝就得到他更多关注。

至于副将的劝谏他也不在乎，想来并不认为我在他手里能翻天来，就这样力排众议，行将我立为新君。

我不服地想着，朝纲最混时这老怎就活下来了？好在寒仲未听他的，而是将那人推去斩了，理由是真正祸朝纲的人他没算来，如今倒在此妖言惑众。

我心里再是慌，面上却并无波澜。

他死死盯着我，锐利的目光撕破所有的伪装，仿佛我的回答不让他满意便立即让我到地下陪我父皇。

生由不得我，死由不得我，就连上他也由不得我。

跪了满地的人堆中拎来。那时我因营养不足太过瘦小，他又太过威猛，大的躯将全的光遮挡住，真如拎小一般轻易。

最开始的两个月我不能离开苑，需要我面时才会被拉来，遵从他的要求行事。见到他时，他不与我说话，我便不敢多言，但他那锐利又满杀伐之气的视线扫过我上，仍如看地上形形的蝼蚁般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