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眸渐冷，却是了为武当心弟的张无忌这么多年来，也不曾听闻过的旧日秘辛。

人世不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宋青书目光再度环视四周，一一掠过在场众人。

“你说，‘区区一个教妖女所孽，死有余辜！或者不如说，他早死了倒还好些，免得长大了长作为害人间的祸胎，到时武当还要费事清理门派。’”

欠峨嵋什么。从前不曾，如今没有，往后，也不会有。”

“五婶和无忌的存在,从不是武当上下的耻辱。我希望你——你们——都能认清这。”

随着宋青书叙述，在场众人看向灭绝师太的神，便有些莫名起来。

连表面情谊也不想维护一下，你这是明摆着想与人武当割袍断义么？

这似乎就有尴尬了。

仔细想想，别说宋少侠本就是武当三代首徒，上背着少掌教的责任，对辱及师门者，自不肯放任，就是换了在场众人中的任何一个，被污蔑自己所属门派成了教走狗，谁又肯善罢甘休？

这样一想，无论是被打了耳光的灭绝师太，还是脆丢了命的峨嵋女弟，好像……都是自作自受？

张无忌被宋青书牢牢护在后，听着他一字一句,将这些年来一直纠缠在自己上的偏见与敌意从上到下，一一逐渐驱除,本以为已经不会再觉到的委屈、难过与愤懑，竟然慢慢重又填满心房……

“青书师兄……”

便是实力地位不及“白翘楚”的峨嵋派又如何？

刚刚还觉得那宋少侠实在有些霸，灭绝师太不过刺了他师弟几句，便被他掌掴，那峨嵋女弟也不过是冲动之下不择言几句，竟就被他一剑刺死了，现在回想想，人家这是心中对峨嵋积愤已久了啊！

“当日无忌中寒毒，非纯内功不能克制，太师父送信相求，望借峨嵋一观，以期缓解无忌寒毒之苦，你回信称不允，这本无可厚非。”

想想人家武当上下，本就为徒孙／侄受寒毒之苦痛心不已，写信向你求助，期望你能看在两派素日好的情面上，大度些借一观，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说些这样难听的话，生生朝人家伤上撒盐？

之前不过是看在自家长辈的情面上一直压在心底而已，下当面被又是重提师弟为“孽”、“死不足惜”，又是被污师门成了教麾下“走狗”的……

“若自以为仅凭我五婶，就算是抓住了武当上下一个‘把柄’，从此胁迫驱使，无往不利，那你……恐怕想得太多了。”

“但师太可还记得，你信中除称不允，还说了什么？”

若在五年前，他或许还会在意江湖中人对武当的评价，或许还会为了武当的名声，勉容忍

宋青书却不他们的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

“何其宝贵，堪为一派立宗之本，传承之隐秘，你不愿借予武当，太师父无奈之余，也不会有丝毫怨怼。”

哪怕拼了家命不要，也得向对方讨个说法！

宋青书侧首，对他安抚地了，便又转回,面向灭绝师太：

呃……

——就是师太你当真是这样想的，也万不该在信中这样说啊！

他说这些，本来也不是为了向这些人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