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原本就是她先问的人家为何发笑，人家现在答了，笑的是她没有自知之明，没名没姓散人一个，竟跑到秦王面前，与他请教为君之！

“质问？”宋青书闻言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是阁下先问我因何发笑，我才回复阁下的么？”

这无名无实的黑锅，他可不背。

而师妃暄，则再度被问得哑无言——

那么请问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份不妨亮来给大家看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与李阀二公当面讨论这“为君之”。

如今怎么就变成是他在质问她了？

当然,若师妃暄原本的安排，她当是以一极能震撼人心的方式登场，先为李世民带来阵不小的冲击，再辅以她对当今李阀及天下局势、对李世民境的不凡见解，二者合一，该当令李世民对她印象刻，心生赞叹才是。

便是再见识不凡,有那么几分本领,又怎就够资格与堂堂李阀二公如此浅言？

区区一介无名小卒罢了。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谈话，自然也就可以顺利展开，令她得偿所愿。

若真能如此，她又何需乔装打扮、费尽周折，以“秦川”这个化名跑来李世民跟前，跟他讨论为君之？

只可惜，从最开始，她便已被宋青书打了步调，计划难以达成，如今又遇如此追问……

然而，坐在李世民和徐陵邻桌的那两个份不明的神秘人的骤然现,却将她的布划一朝打破，令局面变得无比尴尬。

若

此时李世民所言，少说也应有八丨九成会是自真心。

师妃暄抿嘴，心中转过数般念，最终，却只是冷着声音，回了一句：

若你拿得来，自然人家便不会再多说什么。

届时若李世民再多追问，她亦可随蒙混过去。

还不是为了得到李世民最真实的回应！

难不成还能以慈航静斋本代传人师妃暄的份？

若她现在还是慈航静斋传人师妃暄，那不消想也知，李世民在回答她的提问时，定会着重考虑她的份，届时的答案，其中有多少是真实自本心，又有多少是为取得她和她后慈航静斋的支持而故意的符合她心意的答复，她无从判断。

可事已至此，她总不能转就走，自然,便也只能着，依然照预定的步调,一继续下去。

可是，没有了事前的铺垫，“秦川”此人，此时在李世民心中,定是没能留下原本预计那般莫测、卓尔不凡的印象。

如此，待事成以后，她便尽可以潇洒，飘然远去，这岂不快哉？

可若“他”是个默默无名却心有丘壑的神秘文士，那结果便不一样了——路遇奇人，聊得投契，一时兴起……

可即便如此，不以秦川的份，她又能以什么人的份对李世民发起提问？

可秦川又是谁？

“那么这位……先生，又是以何份，来如此质问秦某？”

师妃暄之所以隐瞒份来与李世民接，为的，可不就是这一份真？

而待她顺利取得这份自真心的答案以后，以她现在所扮演的“格古怪见地不凡的世外人”份，不愿透真实姓名来历难不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