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群生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小人冤枉，这安溪胡氏族长与小人素来不睦，生意场上难免有些龃龉，但说小人买通官府，实属血人，请大人明察！”

“你族弟是几时死的？”

早有人把这幅光景报了去。

谢靖就问他，“你为何不收他的状纸？”

“哪个首辅大人，”便有人问，“蠢材，首辅大人只有一位，”立时有人教训他。

林群生只顾着冷汗，连喊冤都忘记了。

谢靖珠轻轻转了转。

看客还好，那些当官的，全都分列在谢靖两旁，不敢多说一句。衙役们端了凳来，谢靖不坐，他们也不敢动。

虽说兴许会引得天颜震怒，但富贵险中求，如今看来，似乎是成了。

然后又从里边，走来了几个人，的那一个，穿着绯官袍，前两只仙鹤，系着玉带，十分神气。他面容俊逸，看不年纪，说穿这衣服的，都不太年轻了，偏偏他还没有胡。

“胡兴学，”

一人着青公服，从旁走来，“臣南安知县、乐文彬参见首辅。”

胡兴学一听，心中大喜，更是巧如簧，说他那族弟，是何等洁的人，家中只有寡母，一心向学，只待金榜中，谁知却因在南风馆，为小倌仗义执言，便被林家的纨绔，活活打死了。

钱，就胡作非为。

“何人在此喊冤？”

便有一人，战战兢兢地说，“是小人，小人是泉州府南安县人，小人的族弟，与人争执，被人活活打死了，官府收了那贼人的钱，驳了小人的状纸。人命关天，请大人为草民主啊。”

“这、这是首辅大人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失声叫。

谢靖颔首，“你起来说话，把案的来由，官府的作为，都说清楚。”

是个眉清目秀的后生，且比一官儿们，胆识都要好，这样的场合，说话也十分利，仿佛背下来一样。

“今年四月。”

“小的在，”那人中，便有几分喜。

乐文彬说，“事发在南安县，便在本县审理，取了在场诸人供，林夏雄并非有意伤人，实属意外，林家又肯赔钱，胡家也

过了一会儿，门先来一队兵士，隔开众人，把林群生与那人围在中间，再来的就都是穿官服的人，呼啦一下，把府衙门前，全都站满。

族长说的，果然不差，听闻今*上仁孝治国，早已废了凡要告状先打板这一条，又整饬吏治多年，最恨贪官污吏，如今他把这事到皇上耳朵里，林家定然要受重创，这闽商的一把椅，掂量掂量就该换人了。

谢靖又问，“当初驳了状纸的是谁？”

谢靖说，“有你说话的时候。”

谢靖抬往四周一望，黑压压都是人，忽然安静下来。

那人便站起来，“小人叫胡兴学，安溪县人，”胡兴学说，他族弟在南风馆，替一名小倌，被人一拳打死，那人是林群生的族亲，收了林家的钱，因此官府都不肯收他的状纸。

谢靖，又让林群生说话，林群生刚理思路来，说那名打死人的族亲，已经了五服，好几年不见了，模样都记不得。

林群生想要争辩，又怕挨打，他见这胡兴学说了许多话，也未受呵斥，便战战兢兢地说了句，“小的不知此事，也未曾给官府送过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