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想打个圆场，张洮又说，“底上沾了些红，原来有字，”说着就叫陈灯拿纸来，提起印章，用力一印，

李显达不说话，抱着胳膊，眯着睛看他。

李显达仰把一酒倒咙

谢靖还想糊过去，李显达又说，“皇上不许你内廷，是下过谕的，可你日日请安，这谕令又是何时取消的？”

不愧是战场中成长起来的男人，就是会抓重。

一去，他便没了形状。

“维用长。”

虽不甚鲜艳，确是清楚的四个字，用的是小篆，

谢靖一生之中，很少有偷摸看人的时候，于是在众人面前，就有些不自在，皇帝见他忽然拘谨，心中又有些怅然。

谢靖从宋人诗句里，特特挑了这四个字，连夜拿着刻刀，一笔一划，仔细琢磨了，如今被张洮他们看到，就有些担心雕工不行，被这些人看了来。

谢靖前些日亲办权宦一案，再往前又是随护皇帝，依旧是来不及整治一份面的贺礼，皇帝虽说不用了，可吃饭，他也不好空手。

如今阁臣送完了寿礼，开始吃饭，两人总算是好过一些。

谢靖被他看得，心里发，“皇上……是明君，若是传扬去，恐有损圣明……”

谢靖这人，平时说话，一儿都不糊，如今却躲躲闪闪，畏畏缩缩，李显达是个中老手，怎能容得他逃窜，便问，“你和皇上，究竟如何了？”

他早就有此一问，可总也没机会，如今想起来，忍不住偷瞟了皇帝一。

皇帝心中，也是一样，这四个字，看着简单，却有一缕情愫，扑面而来。他不如谢靖沉着，早就红了脸，不过张洮再大咧咧，也不会去打趣皇帝。

见他，又拿一方田黄石，张洮便“嗳”了一声，就连以抠门著称的何烨，也禁不住轻轻“咦”了一声。

可乍一被别人看到，还是十分地，不好意思。

又觉得自己一番心意，忽然暴在人前，颇有些难为情。他挑这四个字，本意是想让皇帝无论在何情景下，拿这个，都不会惹人怀疑，所以要蓄蓄再蓄。

张洮给了一副前朝名家的贺寿图，何烨送了一尊玉佛，祝祷安康，张洮见那玉佛，只有一尺多，便撇撇嘴，虽然没说，心里却暗讽何烨小气。

罗维送了皇帝一柄宝剑，皇帝来一看，寒光若，忽而又想到西边偏殿墙上那把，他心里，便有些不足为外人的计较。谢靖也想到这一节，却又暗自忖，“皇上为何放着好好的正殿不住，要往这边偏殿中呢？”

他想着皇帝大病初愈，自己该问一番，本想赶在皇帝生辰之前回京，又被军务绊住了，等他回来，已经到了七月。回来的第一件事，照例是找谢靖喝酒。

周斟和李显达的贺礼，早已经送过来了，就连远在钱塘的祁王，也送了些时鲜珍果，于是众人便都盯着谢靖。

一壶三月下肚，齿肺腑，终于有了回家的觉。

谢靖还要负隅顽抗，“皇上宽宥了我，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事。”

李显达去年底到浙江，任浙直总督，主要工作任务是抗倭。因为他在北项战场上的威名赫赫，倭寇都有些怕他，李显达到了那儿之后，打了几场不小的仗，算是又立下名声，于是这两个月，倭寇也不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