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你不在这，朕要是真成了昏君，怎么办？”

十月才到，京里就飘起雪，朱凌锶在谢靖的折上批红，问他有没有回京的意思，谢靖依旧没答复。

喜喝酒，如今到了外面，更是敞开来喝，怕他伤了，朱凌锶思来想去，在谢靖奏报的折上写了长长一段别的话，最后才写了一句，“万勿贪杯。”

当然，这次曹丰可不是空着手来的，他赶慢赶，赶在下雪之前了京城，便是要给皇帝，送上闽东铸造所生产的三十门大炮。

只当他的手摸在大炮上，神才变得狠厉果决，当下他算好了距离，一声令下，炮弹飞来，打在刚才的工事上，瞬间把那不可摧的石堡，炸得粉碎，碎石四迸，众人皆是以袖掩住脸，好久才放下来。

等到下一次谢靖发来奏折，仍是“臣启奏”和“恭请圣安”，朱凌锶坐在文华殿包着明黄绸缎的榻上，要把奏折盯个窟窿来，也没找到哪里他多提自己或者皇帝一句。

曹丰闻言，眶一，垂首便拜。

“皇上再看，”曹丰便又叫人，填了炮膛，往前推了几步，前边是一山崖，对着就是一炮，便把整一块山，轰得残破不堪，罗维见状，“若拿这个去打城墙……”中赞许歆羡之。

为着验收这个，朱凌锶特地把李显达从西北叫回来，等到人齐了，便在十月二十那天，皇帝率众去了京郊的猎场。

曹丰脸上看不表情，他如今方才二十岁，一张窄脸，上凤，模样周正中带着古板。他从闽地来，自小和父亲一学习铸造，从没见过这许多大人，便显得有些木讷。

朱凌锶只得苦笑。他离了谢靖，事事都要自己决断，再无人可说。他总怕自己错，可如今真要错了，谢靖也不会。

崭新的大炮，比车大不了多少，一铁的寒光，曹丰把炮弹双手捧了，请皇帝过目，朱凌锶，曹丰就让人把这玩意儿填黑黢黢的炮膛里。

诸位大臣闻言，不动声地悄悄后退几步。

卢省就说，“谢靖怎么如此不知好歹，给脸面，恨不得要上天，”边说边去看皇帝脸。

徐程虽不满皇帝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谢靖派了去，却也无可奈何。见皇帝每日在朝上，少了支应，焦烂额，倒显得可怜。

但也不是没有好事儿，比方说，福建的曹俊时，他自己虽然没来，却叫他的儿曹丰，京面圣来了。

提前筑好的工事，又拿凉一浇，冻了一晚，变得不可摧，曹丰和随从瞧了瞧，少顷心算数来，卢省见状，挡在皇帝前，“皇上，咱们还是站远些好。”

李显达见状，知可以了，走过去摸摸炮膛，对曹丰一笑，“曹俊时是条汉，真给他来了。”

曹俊时此次没来，言语之间，曹丰又透，其父

便少不得在朝堂上，为皇帝帮腔几句，朱凌锶一面激，一面觉得自己实在无能。每至夜，仍无法眠，望着上明黄帐幔，喃喃自语，

李显达却说，“要多发几枚，行军打仗，哪有打一发就歇着的，”曹丰嘴里不说，又叫人填了，对着那座小山，再度轰过去，连发三枚，朱凌锶捂着耳朵，卢省一手捂自己的，一手去捂皇帝的，着实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