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力地在他边跪下，手上却还有一丝力气，死死揪着他的袖，声线微哑，：“他已经不是金蝉了，他没有前世的记忆，即便长得再像，他也已经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了，他叫江儿也好，叫玄奘也罢，可他都不再是金蝉了。没错，他的确如金蝉一样慈悲，但他却比金蝉固执，他不会懂你的……”

面对猴，我就像在表演着一场独角戏。天上下着雨，我取师父送我的那把伞，撑在猴。不他有无回应，我一字一句说着。

曾经我无数次在心中对猴说这句话，同时也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究竟会在何时何地以怎样的方式向猴说这句话。我一度以为，“喜你”三个字，有着难以承受的重量，压得我夜不能寐;又卡在我，让我不吐不快之余却言又止。

“大圣”二字，或许猴早已听得耳腻，曾有无数人这般称呼他，无一不是带着敬畏，对他来说，这只是随随便便一个称呼而已。但对于我，这二字，太重了。喊它来，几乎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从那个时候，就喜你了啊，大圣…”

我颓然地低，喃喃：“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呢，长留哥哥，我…我喜你啊…”

也许这些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甚至，你从来都不知我的存在。那些事只是你自己觉得有趣，所以就去了。可对我来说，那是我在最冷最黑暗里，看到的唯一一束光。

现在说来了，反而觉得，也就那样吧，好像没什么难的，分量也不如我想象中那么重。

但猴说的似乎也对…无论他再怎么默默付，都是他与金蝉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然而，猴心甘情愿，我也心甘情愿。

“不用，不用说对不起。”听得猴说这三个字，我反而笑了。泪涌，我：“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的你。但，即便是金蝉已经不是从前的金蝉了，你依旧决定守着他吗？”

我走到竹舍门前，：“圣僧，

只有我知，猴为了金蝉究竟付多少啊。似乎在天时，猴第一次遇到金蝉，就为他挑选赛，又陪他骑练。更不用说只因为在十方幻境见到金蝉悲惨的前世，他便决定誓死护他西天取经了。

“……”猴跪得笔直，手指握着，整个肩膀都在颤动。他起伏着，眉蹙起，良久，才翘起嘴角，淡淡：“对不起…”

“……”猴过分修长的手指极不自然地弯曲了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然而最终只是垂下手，将双拳攒成一团，力之大，让手背鼓起了淡青的血。

“……”我怔了下，心：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呢？

猴眸光一闪。

“是。”猴毫不犹豫。

“我喜你，五百年了啊。以前，我还是蟠桃园的一棵歪脖树，人人都嘲笑我奚落我时，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帮我开，又变成一颗大桃逗我开心…

猴攥住我的手，将我从他衣袖上一拉开，淡声：“这是我与他的事，与你无关，你别手。”

“大、圣…”我的声音终于弱下来。

“好，我明白了。”我，拉过猴的手，我把尧光他手中，从泥泞中起朝竹舍走去。

我喜你啊。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