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不正是人间么？”我笑：“若不到穷凶极恶，又不甘至真至善，人间，倒不失为一个好去。三界六，芸芸众生，它人神妖，谁又不是在苦苦挣扎，受尽煎熬？”

“那是肯定的，好人一定有好报啦。”本仙君笑了笑，心中却犯起嘀咕。

少年转过脸来看着我，有些茫然。

少年不答反问：“何谓‘人间’？”

“喜哥哥，你说的对。”少年凝视本仙君良久，突然。

然而，少年的年纪看起来至多不会超过十八，依老者所言，修文真君是千八百年前现在杻城的。如此一来，两个人之间隔了千年，又怎么会认识？

“听懂了。”少年，神不复黯然，逐渐明媚起来。他走到靠近神像的位置蹲下，用袖轻轻拭着上面的灰尘。

“好！好好好！”墙边有名男鼓掌，“公你说得太好啦，玄玄乎乎的，我虽然听不懂，但就是觉很，很对很正确啊。”

“我相信他。”少年定。

本仙君亦问：“那你说说，何谓地狱，何谓天堂？”

少年动作一顿，：“喜哥哥，那你说，是不是等他能堪破你说的理时，便能离开地狱了？”

这些人一咬定修文真君是个好人，理他当初应该飞升成神了，为何我和猴却皆记不起天上有这么一号人？又或者，是本仙君误会了，修文真君并非在地狱的苏长修，而是另有其人。而且他已经飞升，只不过被玉帝重新封了仙号，比如“真应灵君”比如“玄澈真君”比如“妙渊君”，不再叫“修文真君”罢了。不究竟是哪情况，我想回天之后最好是问一问玉帝。

本仙君越想越觉得是，想不到这孩如此重情义有孝心，让我不忍心告诉他，“无间地狱”是关押永世不得超生的恶鬼之地。但凡得地狱，除非得到佛祖的超度，否则是不可能离开的，又何谈回到人间？更何况，他所顾念的这位修文真君很可能就是那个数百年前让天上无论是神是佛都记恨在心、将本仙君好好一座园洋房拆成三间破草屋的恶鬼，苏长修。

除非…少年祖籍杻，祖上得过修文真君的庇佑，他如此顾念修文真君，是为了替自家老祖宗还愿。

“我们也相信真君。”那些凡人：“真君是个好人，哪有好人不得好报的？方才我听公你说，真君现在在地狱，哪有好人下地狱的？我们都相信，终有一日，真君能离开那个地方。”

“哧——”猴笑声来。本仙君对他丢了个白，摆手：“哎呀，听不懂就算啦！”

虽然本仙君相信玉帝英明神武，但毕竟他老人家事务繁重，难免哪天一个不慎就断一桩冤假错案来，错失一名好神仙。凡界

本仙君自个儿都云里雾里，你们这群凡人能听得懂才怪咧！

可到底是本仙君心了些，不忍打击到他幼小的心灵，于是：“可以是可以，但他能不能懂这个理，又什么时候才能懂，不好说。”

本仙君咋：“你听懂了？！”

“小公，都说了，本不净的，一层又自个儿生一层，反反复复无穷尽，你何苦白费力气？”有人好心提醒。

“……”见少年如此执着于一尊神像，本仙君忍不住怀疑他来柢山本就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