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书林长叹一声，接过周辰手中的文书，轻声：“别看了，我说与你听吧。”

他发现自己喜庄南的时候，正是发现庄南上周辰的时刻：那时候，庄南正在偷着画周辰的画像，被自己发现了，他又羞又窘，很快就暴了行迹。

周臻看大局已定，不得已铤而走险，却不料先是庄南挡了周辰，后又周翎救了庄南，再然后余书林拉回了一脚踏鬼门关的周翎……而他自己，也被发狂的庄南当场杀死。

周辰没有来，他在外间，凝成一座雕像。

***

他了第一件蠢事——迫庄南去宵香院包以证清白。

说到这儿，周辰已经懂了。

周辰没有掌灯，他僵着手臂将那份文书凑到前去看，借了月光，却像是借的暮。

令他欣的是，并没有。

知了燕贵妃的份，一切迷惑就都迎刃而解了。

令他更难过的是，庄南同意了，那一刻周翎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晚了，庄南与周辰之间，他再也不去了。

周臻死不瞑目。

……

闫慕馨伪装成大楚民，成为贵妃，为了皇位筹谋一生，却不料最后被告知两个儿都不是皇家血脉。可想而知这个打击足以击垮任何一个设局者，遑论为此献了一生的闫慕馨。

宜他醒来。庄南就那样跪在他的床边，静静等待着。

不应该的，周翎不应该能赶过来的。他计算好了的，那个时间那个角度，即便不能杀了周辰，至少能够杀死庄南——这样更好！周臻一直都知，他不是周景宏的儿；也早就发现了，周辰喜庄南。

不应该的，周翎怎么会……怎么会救庄南呢？他又是如何赶过来的，他应该先侧才能握住刀啊，为什么他下意识用了左手？如果用右手阻拦他肯定拦不住自己的！

……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

周翎像是陷了一个芜杂的梦里。

事情简单的很。只一句话就能讲完整个故事——燕贵妃，燕梦，原名闫慕馨。

跪在周翎床前的庄南，看着他左边断臂，想起好多次，周翎左手执扇，敲击在右手上的情景……

杀了庄南更好，那会让周辰生不如死。

梦里面有他对庄南的“求不得”，也有他年少轻狂时对庄南的“不能”。

周翎不知自己什么滋味，茫然、无措、愤怒……好像都有。

两个问题的答案也简单的很：周翎喜庄南，他是左撇。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庄南的呢，很久了，很久很久了。只是那个时候并不知晓，或是知晓了也不曾认真面对。抑或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机会认真面对。

闫慕馨，西晋唯一的一位嫡公主，封号“慕馨”。乃是余书彦之母月莹公主的嫡，也就是当年余山不可攀的慕馨公主。

——但他还是放不下庄南，他在宵香院对面的庆时酒楼包了茶座，用以观察庄南究竟有没有和长莺在一起。

只是越是回想，泪越是止不住。

对不起，谢谢你。

余书林回了一趟皇，带来了刑和大理寺的人，案查得很快。这一切被整理成文件递到周辰手中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当时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