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南一边示意东柯去外面买些米面菜蔬，顺便买酒回来，他刚才看见了，大伯切的时候很是大方，可是就这么一条他吃了三年还没吃完，却慷慨地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客人切了那么多……一边回答万木的话：“我们……打算，在这儿长住。”

庄南怔怔地看着大伯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像是怕那块腊污了贵客的睛一般歉疚，心中复杂难言，中的泪又要来了，忙摆手笑：“好，好的。”

暗。这位大伯家中完全称得上是“家徒四”，目光所及，只有一张床，一条柜，一张桌和几把椅。

大伯睛一亮，像是自家什么宝贝被夸赞了一般，人也神了，话也多了：“你在俺家吃晚饭吧？”说完却有些后悔了，这样的客人不像是能吃这东西的人。

“俺叫万木。”

大伯顺着庄南的视线看过去，见那块腊已经黑得不成样了，怕他不认识，忙解释：“这是俺们前年存下的腊，时间有儿长了，样不好看……”

万木答应一声，洗手饭，看得庄南一愣：“大伯，您自己饭？”

大伯倒还真知为何村长家的八仙桌只有两把椅：“因为钱不够呀！当年，村长手中的钱只够打两把椅，这些年也没凑够，不过快了吧！估计来年就可以啦！”他满怀憧憬：“到时候俺们村就有人有一整桌椅啦！”

万木哈哈一笑，：“俺家穷，没有媳妇啊。”

万木吃了一惊，菜也不翻了，放下锅铲，连连摆手：“可不能够！孩，俺看你是和家里人吵架跑来的吧，你可不要留在这儿，太辛苦啦！快回家！大伯

庄南忍了又忍，终归是没忍住，中涌满泪，他使劲儿仰起，咬着嘴，才咽下那泪意。这一仰又看见屋上挂的一块……黑炭？

东柯脱问：“八仙桌不是四把椅吗？”

庄南心中发酸，他从生就一直住在京城的卫国公府，迎来客往的亲戚好友家也多是富贵人家，实在想象不到世上会有人生活得这么辛苦，这一幕像是一闪电，劈在了自己上，比挨耳光还要难堪。听见他的话，便随问：“村长家过得好？”

万木饭倒是麻利得很，蔫答答的白菜（？）和腊混在一起翻炒，一边炒菜一边问庄南：“俺还没问你来，你是路过的？咋上俺们这个地方来啦？”

庄南和东柯都不说话了。

庄南见大伯又呆了一下，忙重新：“好，能在您这儿吃晚饭，我很喜……我很兴，很开心！”果然见大伯面上的笑容更多了。又问：“大伯怎么称呼？”

庄南尽量最欣喜的笑容，答：“好，那就叨扰了。还未请教大伯尊姓大名。”

万木边切菜便回答：“嗯，家里就俺自己，俺不饭就没人饭啦！”

大伯笑得有些局促，为首的那位客人一看就是大人家的少爷，单是这一衣服就能够他们一个村的人吃用一年了吧。看他们有些愣怔，想必是适应不了这环境，小心翼翼：“俺家，穷了些，要不俺带你们去村长家？”

大伯憨厚一笑，答：“他家比俺家多一个八仙桌，还有两把大椅！”

庄南：“万大伯。”

东柯替庄南问：“您的夫人……妻……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