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

那样的文章是庄南的吗？这样才貌双全的人，自己如何逃脱他的漩涡呢？周翎边往下扯着衣袍，边想。

——周翎。

周辰往那个空位上瞥了一，淡淡：“估计是被别的事情耽搁了吧。”

那同窗也对这事惊疑不定呢，庄南的祖父是太傅，大哥是翰林院编修，要是他想要个试题来还不是轻而易举？便也：“这可不好说，谁让人家是世家弟呢？！”

考卷传了下去，你看完传给他，他看完传给下一位，节奏好的像是宴会上的曲觞，又张得像是一击鼓传，考卷落在谁手中谁都惊慌失措、汗浃背。

他左手提壶，斟满了一杯清酒，举到嘴边却又放下，故作惊奇：“大哥，这新科状元怎么不见？”

这是史上最压抑的筵席，没有之一。就连最应该风得意的探郎都像是折了翅膀的鹌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探”的职责。

周景宏摆手：“让他们传着看看，看看朕的大楚江山是不是立在科举舞弊的基上！”

状元风采的文臣、士们大失所望，有少数人甚至暗中猜测庄南这是未显份而故意迟到。

那人面又白了几分，间咕噜几声，连谢恩都没说来，也了过去。

没人会想到，庄南的文章能好到这个程度。就算是在座的大儒，提前拿到了考题，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得比他好。

周景宏着额角，：“筵席开始吧。”

陈喜挥手：“拖下去！”

周景宏对余下那个面惨白的人：“你和他一起去大理寺领罚。”

陈喜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沓考卷。

“朕竟然不知这次科举还有这样的内-幕，不若卿与朕详细说说？”

周景宏的几个儿女儿都是在筵席散后才得知庄南已离京赴任的消息的。

两人说话自然是被无数双睛或明或暗注意着的，此时便有不少人听见了这话，其中又有一分人中不屑或愤懑来。有个直的，甚至悄声与旁边的同窗咬耳朵：“莫不是庄南考试了弊，没脸来了？”

***

“啊”的一声过后，抖如筛糠的二人倒了一位。

周翎并不为他的淡漠态度所扰，反而倾着更靠近几分，形减小却不见声音降低：“还有比父皇设宴更重要的事情？”

“陛下……陛下饶命！草民该死！草民有无言！求陛下恕罪！”两人抬见是皇上，脚下一，溜在地，求饶不迭。

“沙城？”沙城是与晋国接壤的边城。父皇为什么让他去那么偏院的地方？自己明明已经放弃了，还不能保下他吗？

那一双丹凤，睁开低垂都是风情；脖颈

“陈喜，把庄南的三次考卷呈上来。”周景宏座，吩咐。

周景宏背着手，一明黄的衣袍明重得像是能灼伤人的睛，明黄之中是令人窒息的天威仪。御园呼啦啦跪了一地，任你位权重，此时也不过是他脚下的臣。

这样一来，之前带上了或多或少恶意的猜测，都让众人成了天大的笑话。

这声音没有怒气，却尽是寒凉之意。下面跪着的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两个最先跪下的二甲士已经抖如筛糠了。

比如说，周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