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莺先是一愣，而后掩而笑，睛都笑眯了，良久方止住笑说：“公真是说笑，若论容颜，公敢在天下称第二，想必第一名也只能是见面不如闻名的九天玄女了。”

庄南写完最后一笔抬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姿窈窕、眉目如画的少女书房添香，秋季略显清冷的日光缓缓爬上来，在她上笼罩一个如梦似幻的光来，上她后的月亮门框，好的像是一幅描摹嫦娥的墨画。

庄南失笑：“好了好了，莫要这样，我能有什么需要万死不辞的请求，而今这样……而今这样已经足够了。”声音愈说愈低，庄南心知与周辰之事已经是个死局了，想也无用，便转移话题：“来看看我这山

庄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长莺掀开门帘来了，轻手轻脚地将茶都摆放在一边的小案几上。抬看见案上的香炉里已经没了香烟，便又轻轻打开橱柜，从里面取一只檀香木的八宝妆盒，启开搭扣，拿两三段苏合香来，放香炉里。没一会儿，香气重又升起，苏合香淡淡却轻缓的香气在书房中慢慢弥漫开来，闻者不禁心旷神怡。

庄南被她这话说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也不再分辩，只是又：“而今，长莺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模样了。”

房间。一张书桌，两把座椅，墙上挂着书画，桌上堆着经史集，旁边放着笔墨纸砚。

庄南一时没反应过来，故而没来得及避开，连忙绕过书桌过来要扶，但又顾及着男女有别，伸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只是急：“莫要如此，实在不敢当。”

庄南恍惚回神，见长莺看过来便也望过去。他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过长莺的模样，此时一看倒真是姿上佳，难怪宵香院会大价钱将她培养来，成了大楚第一魁。只见她乌发如墨，心形脸，鸳鸯眉，大睛，一颦一笑都可画，一喜一嗔都引人注目。庄南叹：“长莺真好看。”

庄南摇：“话不是这般，当时我也是骑虎难下，幸而遇到了，才能侥幸顺利避开了灾祸，若要论起来，倒是我应该谢，为了小生之事，白白污了清名。”

长莺连连摇，泪再也忍不住，了下来。她虽然不知庄南是为何要与自己这场戏，就算连累了卫国公府声名也在所不惜，只是大知他是被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但是平心而论，当时如果不是庄南，自己落在谁手里都不会保全了清白与命。她：“公救我于火，大恩言谢未免敷衍，今后但凡有能用得上小女之，小女万死不辞。”

“公？”长莺转过，意外看见庄南神悲痛，不由得声询问。

长莺缓缓起，眶发红，语带哽咽：“公大恩，长莺不曾正式过谢，实在惭愧。”

只是各各，这样好的长莺，看在庄南中，想起的却是那个温如玉的谦谦公。犹记得，他与他也是这般共一室，他看书他练字，他作画他提诗，他和他从来都分不清哪个他是他，那个他又是哪个他。只是后来，他和他终于泾渭分明地分清了彼此……

“公，打扰了，用茶吧。”长莺隔着门帘轻声问。

长莺呆了呆，慢慢止住了笑，理理衣衫，忽然福下去，行了个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