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要是最晚回来，就得睡最靠门的那床铺。夏天闷，合着汽汗上黏腻，冬天寒躁，靠着门睡更是讨不着巧，是以这个位置是公认的最差。

再躺下时翻了个背对房门，却发现邻近床位的小夏突然挨了过来，用一双在透过木窗的月光投下显得熠熠生辉的眸盯着自己。

“你看看这繁丽的皇

他凑过来亲地问自己：“哥你今天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他讲这些的时候仿佛里面的主人公都不是他，整个人都呈一似笑非笑的状态。程晟现在回忆起来觉得这夏清源的心态指不定在那时候就已经扭曲了。他顿时也没了睡意，支起来和夏清源猛心灵汤。

原主人清的，虽然大家上都少了东西，但他觉得自己给静王爷事就是不一样的，不愿意和这群小太监为伍，话都不愿意和他们多说，小太监们也有心孤立他，但就夏清源这怪胎粘着他不放，还经常就着他的冷脸讲自己的这些悲惨经历。

程晟知他们都睁着没睡，但还是不好意思地踮起脚尖迅速脱衣上了床。

“没去哪儿，郑公公那里，他请我师父喝茶，我顺过去了。”

每天晚归的人都不定，他们这又是通铺，大家都是动着睡觉的，没有固定的床位，程晟躺在上面还没沾枕就闻到了一酸朽味，也不知这枕的布料多久没洗，里面的棉又多久没晒，他实在受不了，支起来将枕扔远了些。

程晟奇异地看了他一说：“合着你还觉得被他看上是好事？从他屋里来的那些小太监你没看到吗？本来前面就不能用来传宗接代了，后面还被他给折腾坏，东西好是都得了多的，但那像是有个人样的吗？”

原主和夏清源得不错，所以知他的一些底细的。

“我知。”夏清源翻平躺着，“哥，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能一就有张公公那大抱着，你要是站我这立场上想就会觉得其实郑公公好。合计就是随便被几次，那好是实实在在的。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办成，娘不用受苦，自己能活得不赖……，何止不赖，还能风风光光的。想什么就什么，想睡觉的时候睡觉，想吃饭的时候吃饭，读书写字也能钱请人来教，不用每天脏活儿累活儿。”

夏清源是被他爹娘亲断了孙送来的，一开始的时候哭过闹过在门手里还攥着本书，嚎着要仕，要光宗耀祖，他那屠夫的爹充耳不闻，当场宰了他|下的二两。因会读书写字的功夫，长得也不赖，清秀乖巧，吊着尾被收了里。

夏清源听完羡慕地来了一句：“想必郑公公是看上你了吧？他有没有冲张公公要你？”

他亲近不少，虽说今天刚转到这个世界来，但合了原主的记忆，加之亲经历张兰吉的回护之意，当下只觉心里得很。

说到这里他声音轻了：“多少人苦死累死一辈也见不着那么多钱？现在只消稍微付一东西去就能得到这么多回报，哥，你还是心气儿太了。”

等他将张兰吉送到屋里歇息，自己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戌时一刻了，回房时破旧木门吱嘎的声音响起，寒气去让几个已经睡在通铺上的小太监裹了裹上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