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怀六甲的女自称是杨公的妻室，在山下求告，说是要见杨…杨公……”木统领支支吾吾，“今儿到朱雀堂当值，上报给了朱雀堂堂主秦长老，秦长老就把人带上来了，如今正在前院的偏厅里等着。”

我一怔。

十五日，大哥饿死。

十八日，我爹也死了。他把能吃的，甚至是一，都省下来给我和娘了。死前他跟我娘说，把他的手腕割开，喝他的血，还能撑几天。

那孩绝不是我的！

木统领又犹豫：“那女说，她名唤绮窗，说了杨公听了，自然会明白。”

正准备定州城时，正巧有一队瓦刺军来攻城，守城的官兵立即下令关闭城门，两只长戟一下就刺穿了几个堵着门不肯走的难民，往外一挑，扔了去。

一阵沉默后，东方的手指动了动。

逃荒的第六十八日，我娘死了。

我们两人都僵了。东方咳了一声：“何事？”

“……”

完了，我家醋缸要杀人了……

千里迢迢，漫漫黄沙，忍受着饥饿与痛苦，沿途埋葬着亲人的尸骨，走过了多少日夜才到达这里，以为终于能迎来一线生机，却只有一场无人生还的屠杀在等着我们。

我大喜，忙不迭要去脱东方的衣服，忽然就听木统领慌慌张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娘那时候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里一片空茫，她沉默地照着了。我爹已经瘦成了一副骨架，包着骨，一刀下去甚至不什么血，我娘让我喝，我喝不下去。

他们站得很，抱负远大，我们这样的人只是他们脚底的尘埃。

“教…教主……”

我们在路边向每个过路的人乞讨，这条街上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几乎每家铺的屋檐下

可是今生，自小时分开，我还未有机会能见到她，她怎么来了？还……怀了孩！

前世，她三年后才来到我边，是我第一个妾……

逃荒的第十三日，我最小的妹妹饿死。

我大惊，连忙：“东方我们一年多从未分开，我怎会有妻室！”

过两天，逃荒的队伍里，越来越多人易而。

我心惊胆战地看向东方，他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绮窗，竟是她？

“女？”东方的声音有发冷，他转看我，睛危险地眯起来，“怀六甲？妻室？”

它就要憋坏了。”我张嘴在他脖上轻咬了一。

没有人为死去的人悲戚，庙堂里，官兵们在廊房里喝酒赌骰，达官贵人依然夜夜笙歌，江湖中，“侠义之士”会为了一言不合而剑争斗，他们有的有权，有的有钱，有的有名望，他们才是这世间的主宰者。

与她相识很巧合，那年闹饥荒，又逢战祸，我跟着爹娘兄妹一路逃亡。

我和娘排得靠前，侥幸在官兵下令前挤了去，我娘瑟瑟发抖地抱着我挤在墙，我们睁睁看着城门在前闭合，无数哭天喊地的难民被关在外面，而挥舞着弯刀的瓦刺人已经策冲了过来。

☆、第45章绮窗

她怎么会来？即便要来，也不该是现在。

绮窗大我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