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穿红衣时，整个人显得张扬而狂狷，令人一见之下便惊艳得移不开视线，而换了白衣，那夺人的光彩似乎被包裹住了，只透一纤尘不染的清雅，仿佛开在幽谷无人识的兰草，清寒直肌骨，举手投足，都似有兰香透风来。

他说起小孩照顾他的事情。那时东方追我去了，他因为剑伤而发了，意识始终昏沉迷糊，病得说不话来。小孩一个人将他背到医馆，一个十岁的孩，背着一个成人，不知摔了多少跤，到了医馆，大夫都是势利，见木统领是个江湖人，没什么钱财，还是小孩掏了东方留下的钱袋，医馆才肯稍作收留，却也不愿多派人手照料他。

千里湘江似练，翠峰如簇。斜中，远行的船帆在残中漂浮，背着西风，酒家斜斜地竖着酒旗。我与东方四人弃舟登岸，一城，便能见着街上多是佩剑拿刀的江湖人士，穿着各门各派的衣裳，有的自觉是名门正派，走起路来趾气扬，时有当街纵的泼风一般飞跑而过，激起满天尘烟。

如今也没别的法可想，只能多陪东方一天是一天，有一梦便多造一梦。

于是只有小孩自己动手，日日悉心照料他。小孩只有十岁，年幼瘦小，每日都为他煎药，怕他被炭火气熏着，便会拿着个小蒲扇到屋外面蹲着煎药，寒料峭，小孩在外一蹲就是一两个时辰，冻得鼻、脸颊和两只手都红彤彤的。

晚间，我抱着东方，他的呼轻轻地落在我颈边，已安然沉睡，我却迟迟不能睡。听见细微的声响，我转过，便看见木统领搂着小孩，小孩晚上睡不老实，一遍遍踢被，木统领便一遍遍给他盖回去。

赶到衡山时，已到了云聚的三月时节。

他一路上穿得都是素淡的白衣，那天我与他从地中下，他上那件红衣已成了破布一件，于是离开前，便穿了莫长老留藏在山里的衣衫，略改了改大小。

木统领曾短暂醒来，看到小孩从门外来，手里端着满满一碗他的药，正小心翼翼地端着迈过门槛，可是药碗极，黑沉沉的药大半都晃在孩自己的衣襟上了，小孩一边着气一边对他说：“木叔，你先喝，我上再去熬一碗。”

我连忙将东方搂过来，让他走在里面。

木统领低低说：“永远都忘不了。”

小小的手上全是起的泡，疼得都快哭了，却捧着碗死死不松手。

，他自然不会为我解药，就算解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再下一次，这药只有压制，不能治，或许哪一天我便会行动如鬼似妖，迷失心智而死……

我小声：“也多亏你对这孩倒是尽心尽力。”

☆、第33章成亲（捉虫）

木统领摇摇，：“只是一心报一心罢了。”

木统领的伤势时好时坏，时时不退，整个人急剧地消瘦下去，形容枯槁。最后，东方留给他们的钱都光了，小孩连他上的衣服、刀鞘也拿去典当了，可银钱还是很快完，医馆里再没人理他。只有小孩守在他床边，脚边搁着一个装的木盆，晚上困得把靠在床沿上一一地打瞌睡，却每隔一个时辰都会准时惊醒，着惺忪睡给他绞一次手巾，敷在额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