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想要微笑，却可悲地失败了，“那我先回去了。”

从睡梦中惊醒的觉太糟了，他的心得很快，仿佛那一小块血将要承载不了这么距离的压力而崩裂。他捂住嘴，努力克制着呕吐的冲动，因为太过用力，脸颊都泛起不自然的度。

他的手碰到门把手，忽然就有人推门。门朝他这边开，他避让不及，险些被推倒，连着倒退几步才清醒过来。就算是醒了，人也是恍惚的，意识不到自己在何，在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很难过，难过得连哭都哭不来，如被钝刀割着，半天都不见一滴血。

他指指那边的医生，示意他过去跟医生谈的。

“你想什么妈妈都支持你，妈妈只有你了……”她喃喃自语，“你快乐就好，我不要的。”

“手术结束了。”

ICU这边不同寻常病房，不留人，只有规定的探视时间可以去。

“你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可以了……谢谢你陪着我过了最艰难的几个小时。”何烁声音有些哽咽，“过会我也回去了。”

“你……你不要吧？”医生注意到他模样不对，但到底是见多识广的，立刻反应过来，“来，呼，呼，跟我来，不要怕，你现在在医院……放轻松，手术会成功的，不要张。”

何烁回来后，用悲喜加的语气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人已经转ICU病房，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很关键，但时候会醒他也不知。”他顿了下，眶微红，“他还说，要恢复到术前准很难，但如果好好治疗细心照料也不是没有可能，让我千万不要放弃。”

“等等，我帮你叫车。”

——你是个好孩，可我真的不需要你。

——只是我太痛苦了，活着太痛苦了，我再没有办法为了你持下去了。

萧恒宽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计划得很好：如果考上了那所学校，周末和没有课的时间他都能回家，而且万一她在家里有什么事，也不至于人在千里之外手足无措。

顺着医生的引导，萧恒恍惚了一会才逐渐意识回笼，大跨步过去摇醒还睡着的何烁。

听到他的回答，她的睛里闪动着被他误认为动，奇异而狂的光，“你你想的事情就好，我……我不要的。”

“妈妈……”

他还没走几步，何烁就从背后叫住他。

他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并未注意到她的反常。

在忽略无视他了这么长时间后，她的里重新有了他这么个人。

“不，现在我不想了。”他有些急地打断了她，“我陪着你就好。”

“我不要的，”她重复着这一句话，“你是个好孩，妈妈对不起你，只是我太……”

“许玲的家人在吗？”

反常的快乐，反常的亢奋，原来她早已计划好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才会在生命的最后一时间里，施舍给他过去的温柔和，让他以为自己怀抱着希望。

“不用了，我

，却不是因为他的成绩，“你要是想……”

来通知结果的医生脸苍白，额上还挂着冷汗，却不得不把话又对着他重复了一边。

何烁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弹了起来，“什么？手术结束了？”

“许玲的家人是哪一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