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孤离去的背影，一如当年般而残忍。不同的是，今朝仇敌在，当年，征程远。

青衣剑修中为首的，是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从相貌上来看，不过才二十七，八的模样。脊背，长剑在背，端得是正气凛然，威风堂堂。

“本尊今日，负罪持鞭而战……”

先生竟然是被追杀至此的？！

“总有几个不长的。”

竹屋外，沈渊倒是真没有想到，墨羽会孤应战。和周围的那些义愤填膺的年轻修士们相比，他到底是持重了些，见墨羽来，也没有直直应战。

怕什么？

***

☆、第36章心安否？

沈心越凡胎*，虽说被山谷的灵气养得好，但终究是连句担忧话都没说上，就被墨羽封在了小竹屋。

如此明显的反应，墨羽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将一只手搭在沈心越的肩，这才柔声安抚，“不怕。”

在沈渊看来，若是墨羽有心藏匿，在这山谷里倒还能拖上一阵，但这池却是成八方包围之势，墨羽此举，本是自囚境，自寻死路。

沈心越心中倏然一惊，右手伏上墨羽腕脉，这才低眉颤声，“先，先生……”您受伤了！

能被听得仔细。

那样慢得脚步，就像是在刻意给什么人看一样。

“修仙之，本就路途多舛，再说……”

他初见墨羽时尚不觉得，此时，先生将那一袭黑袍褪下，苍白失血的面容，就立即暴在初夏温的光里。

沈渊眉微蹙，隐隐到有什么不对，再回神时，就见那被自己追杀多日的玄衣灵修，已然飞踏，稳稳地立在于那池中心的实木小桥上了。

“借你火鞭一用。”墨羽不等沈心越反应过来，已顺手走了他怀中的兵。

他在那荷池旁，拱手行礼，复才朗声，“在下剑门沈渊，此群山环绕，别无生路，既然阁下已重伤在，争执无益，还请速速自刎，谢罪天下。”

墨羽平和的目光穿越小窗的隙，清清淡淡地扫过池边，已然祭宝的青衣剑修们，最后于窗前的红衣小童的上微微地停滞了一下，这才半是嘲讽，半是轻蔑地开。

墨羽注意到了前人神的变化，他用

此时日正盛，连带着一池池都明晃晃的，竹屋到池的路径不长，墨羽却刻意走得缓慢，骄当空，火鞭垂地。

沈渊的目光，顺着墨羽手中的长鞭而下，直落那寂静的池中。直到这时，沈越才反应过来此地的异常——偌大的池，竟然是波不兴，生灵不侍！

其实这些话，不过是修士间拿来打场面用的，但沈心越却是听得认真，而他越认真，也便越心惊。在墨羽离去的七年里，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先生归来时的场景，却从未想过是今天这样的重逢。

担忧，恐惧，愤恨，以及无能为力之，全抵在沈心越未及弱冠的肩膀上，直压得他呼紊，肩颤抖。

墨羽倒还是一派温柔闲适的样，薄轻抿，中带笑，“怕什么？”

然后，他听见那人，用仿佛蔑视天下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徐徐开，

“找死。”沈渊暗自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