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觉自己的耳朵正发，如烈火炙烤似的。

方羿再度醒来时，已然退了，神志也较之前清晰很多。他浑刺痛着起，却发现上不着片缕，上上下下盖了许多层衣裳。

之前两人大吵，又冷战了十几日，皆是相看两厌。

“唉真是，算你这臭猴捡便宜了。”

他那日遭到埋伏，上崖轰然坍塌，混着暴雪如山洪一般暴发，他侥幸得了上天眷顾，吊着一气，负着重伤困生在石里奄奄一息。

果然如萨曼所言，他这扬名八川的永定侯，有肋了。

山里蓦然空寂静，像罩了一大钟，气氛有些指不清不明的迷离。

来来回回许多遍，直至方羿在睡梦中发一声难受的申今，两片嘴得发红，暗度陈仓的某人才幡然起，心虚地左瞧右看。

嗯，没人发现，很好。

他忧心忡忡，从怀里取两株红斛草——这是有退功能的草药，小时候老爹叫他认过，若是得了伤寒发，便用红斛草混着生姜熬汤，喝两碗便好了。

安戈揣着救命恩人该有的傲慢姿态，“嘛？醒了就不认人了？”

方羿那边似是没有发觉，仍盯着地上一块青绿的石神，“你，怎么过来的？”

只是，他现在没有锅炉，亦没有碗盏。

两人同时发问。

“诶？醒啦？”

“伤势怎么样？”

同时，还会蒸一些馒带上，作为粮。

“爬山？”方羿震愕，“大雪封路，断龙崖上怪石嶙峋，你如何爬？”

语罢，将红斛草嘴中，又了一块雪，寒冷刺穿牙龈，让他狠狠痛了一下。缓了缓，机械地胡咀嚼——这个草，真太他娘的太苦了！

然则，生死之际，脑袋里挥之不去的，还是这窜天窜地的小夜叉。

“你？”

“啧，怎么还这么啊？”

这样想着，他又滋滋地狠了一。

安戈局促地在上拍了拍，打算还是先回答对方的问题，“那个，寒针不来了么，又是针灸又是用药的，我当然一下就好了。”

待草药跟雪都为一之后，他才附上某人的，缓缓渡过去。

方羿盯着本不该现在这里的安戈，似乎很惊讶。

他将搜罗来的东西带回山，挨个挨个放起来，又摸了摸方羿的额。

哎？还别说，这猴讨厌归讨厌，但这两片嘴还是很很香的。薄薄的，弹弹的，这味和，像极了第一次吃的煮的白，的，弹弹的，很舒服。

离开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够，便又回去吧唧了一下。

安戈一面啃着梨一面——这梨是他刚刚这一趟遛弯的最大收获。

“就，就从下面爬上来啊，不难不难。”

在怪石横陈的地方扒了好些行，终于翻来十几个。他的运气好，还找到几个包，虽然被冻得跟石一样，落地上都能砸一个坑，但揣怀里捂一会儿，还是能吃的。

过了还没有半炷香，他又觉得空虚了，于是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去外了一嘴的白雪，化以后又给方羿渡去。

安戈说得十分轻快，“就爬山咯，我飞檐走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

怕这猴因为苦涩下意识吐来，他还特意在上停留了许久。

就是

“睛怎么样？”

“嗯......不是。”方羿垂眸，“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