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羿的眸结了一层冰，整个人上都罩了图寒气，让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一分。“哦，是么。”

安戈努嘴，悻悻将墨块放到砚台上，不打算继续磨下去，“那军师要是真没攻下来，你还真要砍他脑袋啊？”

说到这里，方羿终于有不乐意了，锐利的眸定定看着他，问：“所以，这便是你这三日茶饭不想，朝思暮念的原因？”

他与这人朝夕共，连脾气都不怎么发作了，居然还是比不过封若书？

这回，倒是到方羿讶异了——原来，这小夜叉担心封若书，归结底，是怕他受牵连么？

安戈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震了震，片刻后回过神来，“猴哥，你傻啦？”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三天攻城，就算我兵书啊兵法啊一窍不通，但也知，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嘛。那守城的有多少人啊，一个一个排着队给咱们杀，那也要杀好久的对吧......”

“旁人都觉得难以登天的事，他却完成了。此后，他在众将心中的地位一日千里。而这个结果，是多少人梦都梦不来的。”

安戈呆呆看着他仿佛冻住的神情，尚不知此时方羿内心的变化，只一脑心中所想：

这情到为止，明白人自然一开始便会明白。只不过安戈这人缺，不懂得那些朦胧的曲折的表，只听得懂天窗白话。

“啥？”

故而，当晚夜，已然从周公那里打了一转的安戈陡然惊醒，恍然发现——他被这猴兜圈了！

方羿：“你很关心他。”

他只是抬手了安戈的发，似安抚似挑逗，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不知方羿这个问题的实际意义，但安戈还是老老实实地真心话：“我当然更挂心军师啊。”

方羿拉他坐在旁，不答反问：“你不相信他？”

安戈盘晃来晃去，手里把玩着袖掉来的线，“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他赌的是命，这万一要是什么差错，军师这么好一个人就没了，那不是太可惜了么？”

“但如若他赢了，在军中建立威信，同时赢得霍和全军上下的赏识尊敬，这是两全其的妙事。”

方羿的膛不正常地起伏了一下，转而正视安戈，“我且问你，在你心中，挂心我更多，还是军师更多？”

“他立军令状的意义恰是在这里。”

样，心中漾了一圈温柔的涟漪，“那倒是没有。只是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你想什么，我合该猜个三两。”

略带醋意的陈述句。

不过呢，那晚方羿的那个无限柔和的笑，倒让他心里很是舒服，像是泡在糖罐里那样舒服。

安戈仍旧忧心忡忡，一对远山眉拧成了麻绳，“但我还是担心......”

角漾开了个温柔的笑，那大概是个有某情绪呼之，却碍于不知对方心意，未能让这情绪尽皆冲外的笑。

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这样，在火营忙活的赵儿，军营里封若书的号追捧者，肯定也是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的。

“军师要是事了，大王怪罪下来，你肯定第一个遭殃的呀！”

他的目的，是要问军令状的下落，怎么绕来绕去，什么都没问到，就只去纠结“挂心军师还是挂心方羿”

寒气蓦然消散，从至尾的冰碴也悉数化，逐渐散发丝丝缕缕的气。

安戈坦然，“对啊。”

安戈两手一拍，“这不是当然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