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知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的睛好红。”

说着，明知突然伸手，指着公馆的某一，探：“你看，三楼那扇玫瑰窗，跟周围的窗颜都不一样，就是我爸发脾气拿烟灰缸给砸的。工匠找不到一模一样的，只能安了一块差不多的，但仔细看还是能看不同。看见了吗，就在那儿……”

晚上十一，山。

明知：“好。”

顾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尽是一栋院别墅，上世纪的建筑风格，门吊着蕨类植。

他浑然未察自己低下去的语调：“太久没回来了，我几乎都忘了里面是什么样的了。”

明知在一旁看着，很是纳闷：“那个，你真的不累吗？”

闻言，明知忙不迭摆手，好笑：“什么啊，又不是真情直播。”

顾问了一张纸巾，一边拭着手指，一边对他说：“你前面的屉里，有一个镜盒，可以麻烦你帮我拿来吗？”

明知松开安全带，打开了座椅前面的屉，把里面的镜盒拿了来。

明知靠回座上，枕着椅背，转过脸去，迎上顾问柔然而顾惜的目光。

话音刚落，顾问忽然静止了几秒，随即开：“你提醒我了。”

这时候，顾问已经快速地取了两片隐形镜，随手将它们扔了车座下的环保袋里。

顾问松开安全带，随：“还好。”

他对顾问笑了下，释然：“其实还好，我能记住的也就这两三件事，别的全忘了。”

过后，他沉默几秒，嘴角倏忽抿一弯浅浅的笑：“只记得，夏天一到，满墙的黑苏珊就开了，橙黄一片，很漂亮的。”

明知：“什么？”

“明知。”

“额……”明知托着下回想了一下，说，“不记得是三岁还是两岁了，我妈重度抑郁自杀后，我爸整个人是更加易怒暴躁了。公馆里的老佣人可能是觉得家里有一只大怪就够了，不能再多一个小怪，于是偷偷把事情告诉了我大哥。然后，我大哥就回来把我带走了。”

“我……”顾问停了停，认真回答，“在听你的故事。”

11第11章

顾问安静听着，过了片刻，问他：“明知，你后来为什么不在这里住了？”

这时候，他转过脸去，看见顾问坐得端端正正，拧眉看着自己，神情严肃得就像是法制节目的主持人，忍不住笑声来，隔着衣拉了拉他的手腕。

明知：“我很小的时候，就住在那里面。”

倏忽间，顾问把他的手拉了下来，轻轻握着他的腕节。

“谢谢。”

“好。”

他收回手，一边整理上衣，一边说：“就是一个不太幸福的家，成员有很生气、谁都不喜的年长爸爸；患了产后抑郁，总是在夜里尖叫的年轻妈妈，以及一个不知为什么生的小孩而已。”

车停稳后，顾问自然地归档，手刹键，松开油门。

“你在什么？”

顾问开：“明氏公馆吗？”

“不过呢，”明知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笑，“剩下的记忆，就不太好了。”

顾问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开：“我们走吧。”

明知打开盒，把里面的金框镜拿了来

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