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哪——”我呈大字型，面朝天棚背抵地板，一声长叹。

“要不我回去问我借吧，又不是还不上。”

“要不……”小疯从沙发上坐起来，若有所思地眯起睛，“我上网个程序两张信用卡来，先转个三二百的，回再给还上呗，只要我把短信通知截断，这么小额度不明显。”

小疯瞥了我的脸，才试探着来一句话：“那个，我能先整一碗泡面么……”

早上六，我和周铖在卫生间相遇。多年的生钟调是调不回来了，于是我俩在团结友地谦让半天后，确定了他先刷牙洗脸我先看早间新闻的可行方案。但是直到七半我俩把早饭其实就是面条煮好，小疯那屋儿的门都没开过，我俩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人一开始惆怅，就喜胡思想，比如这要在以前，老上街随便撬个车门都能摸来百八十块的，钱来得不要太容易……

小疯彻底噤声，我很有成就，对付屡教不改分，就得这样。

我扶额，浑无力。虽然半分钟之前我也想过撬车门，但毕竟只是想想，悬崖勒了，前这位倒好，分明是跃跃试。

周铖乐了：“也对，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分一下卧室了。”

签约钱搬家只用了一个下午，收拾和整理屋用了整个下午，末的风从敞开的窗客厅，让人洋洋的不想动。而我们也确实没什么可的了，一百来块钱，下别说摊儿，温饱都快成问题了，于是一个个横七竖八，或躺在柔的沙发上，或坐在明亮的地板上，秉着破罐破摔的大心态，偷得浮生半日闲。

推开门，床上的被成

，表情在说“反正就这个意思”。

一时间屋里没人再说话，只剩下明亮的吊灯，静静照着整个世界。

周铖哭笑不得，看了我半晌，：“嗯，有追求。”

就这样，我们仨也没什么家当的大老爷们儿，拎包住了新居。然后现实问题就来了，仨人浑上下七八个兜，合起来就剩下一百来块钱，而事实上我们房租也只付了整一万，好说歹说，让房东把零抹掉了。别看就五百块钱，房东把我们冤得跟孙似的，整个签约过程里那嘴就没停过。我们也理解，对方等着用钱，结果还摊上我们这样的苦主，换谁谁也郁闷啊。

我去看周铖，后者给我淡淡一笑。

多年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我们都不喜太的床，而这新居的床恰恰都是很薄很实的那席梦思，虽不至于像木板那样硌人，但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我这个晚上睡得好，一夜无梦，没有认床，我估计另外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略带压抑的安静持续了几分钟，我有儿扛不住了。反正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想破脑袋也没用：“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把，反正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靠！”

好吧，你们都是人，你们过完今天不用明天，那就租，谁谁！

新居的第一夜，总来说，还算不赖。

周铖的声打断了我跑偏的思绪，我连忙甩甩，然后爬起来认真：“千万别。你本来就烦你和咱们在一起，这下更让她找到理由了，哥们儿……哥们儿还想给人民群众留个好印象呢。”

“信不信我一个大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