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太兴的表情在听见最后一个选项后，多云转晴，忍俊不禁，然后飞快写给我：女步，反串。金大福男步，现在手脚还没有协调过来。

过年之前，我又去监狱看了，说也巧，正碰上大金的媳妇儿，等待会面的空闲，我俩聊了几句。和周铖不同，大金媳妇儿本没把我当外人，不能说络，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亲切友好。她先是问了问我的近况，又慨了一下生活的不易，接着就讲自家儿怎么怎么不省心，才多大啊就会给女生传纸条了云云。我不上话，就只能笑着听，最后女人叹了句，这男孩儿啊，还得爹，好赖他爹快熬来了，日总会变好的。我愣了下，一瞬间想到周铖，可很快又甩抛开这些，像是为了让女人定心一般，重重，嗯，会好的。

估计也没想到，怔了好一会儿才。

“啊？什么时候？”

周铖笑了，不同于之前的淡漠，笑纹一路染到角：“我知。”

“那你演什么节目啊？”

“哈哈，嗯，走着。”

“切，得像她弟没蹲过似的，”小疯打了个哈欠，想是一路徒步走累了，“要我说，咱俩一个偷一个骗多扰社会秩序，他可是杀人哎，直接破坏安定团结嘛。”

脑海里瞬间现烈奔放的西班牙舞蹈，火烈的红裙摆漫天飞扬。我咽了咽，特认真地问：“你是男步，女步……还是？”

“慢着，书呆知我俩住哪儿吗？靠，这怎么联系啊！”

说是几分钟，就真言简意赅，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铖已经挥别，我连个背影都没来得及捕捉，只耳边还留着车胎地面的噪音余韵。

“对了，我给你卡上打了些钱，想吃什么就买，别亏着自己。”

工工整整几个大字差儿闪瞎我的：斗士之舞。

“那敢情好啊，”我真心，“烈迎。”

细说，直接截断话，“我暂时会住在我那儿，不过以后怎么样谁都不知，没准儿会去找你们呢。”

“开联会了吗？”我也不知为嘛我见到会先想到这个问题。

“他不喜咱俩。”小疯很自然的总结，没有受伤或者不满等情绪，完全的纯客观。

自打周铖不再对小疯无视后，每次小疯的挑衅或者刻薄，都会惨淡收场，实在很娱乐围观群众。

“……”

“你还有事儿没，没事儿赶走啦，监狱大门有什么好看的！”

我斜瞥一正和媳妇儿话家常的男人，无限同情。

“你乐意让自己家人和蹲过大狱的来往啊。”我能理解周铖的，人之常情嘛。

小疯不满意地斜看我：“你以为我不敢？”

“嗯，”我很认可，“这话你等下次当面跟周铖说。”

“等你想起来人类都灭绝了。”

“不，”温柔地摸摸圆脑袋，“我只是很期待你的下场。”

直到年底，我和小疯都没再见过周铖，只通过几次电话，知他没找什么正经工作，寄居在家，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日。无所谓好坏，周铖的说法，就是找不到觉。至于他想找什么觉，他不说，我们更是无从揣。

“笑啊！”

“我给他咱俩手机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