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看他笑的，但不是现在。

大货车的三人座很拥挤，司机靠左，我靠右，小疯坐在中间。瞧着司机一换挡胳膊就刮着他，我索把他搂过来，让他趴我上：“我看不是冻的是困的，这阵没好好睡过觉吧。”都成熊猫了。

小疯有成竹地瞥我一，裂开嘴：“放心，我有必杀技。”

两个犯人在路边拦车，成功率可想而知，所以容恺也不这无用功，而是找路边小卖店老板娘帮着拦。老板娘倒是个不太坏的，估计这些天也和容恺抬不见低见，所以帮了这个小忙。

“六十。”小疯想都不带想的，“不拉我们，你也要回去，就捎带脚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司机愣住，想是也没过这事儿，吭哧半天才反问：“你们，能给多少钱？”

他是那个聪明的能把证明题解儿来的小疯。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再被无数汽车尾气荼毒之后，老板娘终于成功拦住一辆公司的卡车。车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脸络腮胡，听完老板娘的叙述又看了看我们，颇为犯难：“你们也看见了，我那车地方小，开的也慢，这到市里也不知啥时候了，再说……”

“哎，别啊，”司机一看小疯急了他也急了，当下拍板，“一百就一百！”

啊，所以我现在是真没地方去了，本来以为在外面晃两天演个苦计还能混回去的，嘿嘿……”

司机挠着自己的胡，还是有儿犹豫。

司机耸耸肩，不再说什么。

我莞尔，回过想他脸，却在见到那一片红后生生忍住，只乐：“你什么记，不说那房要卖了换钱嘛。”

薅着军大衣把人拽过来，不顾难闻的气味和满的尘土，我实实在在挎住容恺的脖把人搂近：“给哥想个招儿，咱怎么回去？”

小疯白了他一，又把那张皱皱的钞票重新回衣服里衬。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仿佛重一都会把那珍贵的纸币碰掉边角。

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车，稀里糊涂地开了车，在我还没闹明白究竟怎么个情况的时候。

这话真把我问住了，心虚的特征之一就是呼不稳。

“你试试在西北风里以天为盖地为庐……”小

小疯愣愣地眨了两下，忽然一拍脑门儿：“我，冻迷糊了，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开二里地了，司机才想起来问：“我说，你俩有钱吧？可别蒙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容易拦着这么一个可不能跑了啊。正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把我们说得可连儿，就听小疯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多少钱？”

哪成想小疯在摸摸索索半天，还真来一张粉红领袖，朝司机扬扬：“这回放心了吧，下车就给你。”

他同学就给他一百块钱。

“一百，”小疯本不给他考虑的时间，“行就行，不行我们上找其他车，也别耽误你的时间。”

他在监狱门像浪汉似的住了半个月。

小疯笑的时候很有孩气，尤其是两个酒窝，招人。

“不你以后什么营生，反正我肯定能帮上大忙，所以你家那房要留个屋儿给我住，最好是面儿的……”

我转去看窗外，希望光秃秃的山景能驱散心中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