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微笑，满意了，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看向周铖：“喂。”

我摊摊手：“鄙人恶贯满盈，多抵消掉小黑屋的扣分。”然后在小疯横眉冷对之前，又咧开嘴补上一句，“但是苍蝇再小也是块啊，有总比没有。”

是夏天，忍忍就过去了。哪晓得监狱的排系统还不抵形象工程，整个一摆设，随着雨势加，也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涨，最终几乎与下铺床板平齐。犯人们怒了，尤其是不会游泳的，天天活在心理恐惧里，睡觉也不安稳，生怕一个翻就翻到另一个世界去，于是开始有人抗议，有人绝，有人声称气侵虚火上升无法工。

监狱再是垄断行业，也不喜见到有人事，就算能压下来不让媒报，系统内的批评压力总是有的，于是领导们坐不住了，在某个难得放晴的午后，组织各监区一楼犯人集搬迁。原本的八人间变成了十人间，而十七号则来一个，变成六人间。

小疯转过来，问：“你呢？”

到最后，我们也不知这位险些成为室友却最终肩的家伙到底是圆是扁，是惯偷还是抢劫犯。因为业余生活实在乏味，这又成了我们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支撑我们度过炎炎夏日。

周铖放下书，好整以暇地回望，仿佛在问：有何贵？

彼时我们这些不需搬迁的安逸分正在火朝天的大生产，但对于新成员的好奇气泡却在心里慢慢升腾。小疯问我，你觉得搬咱屋来的会是个犯什么事儿的？我搞不懂这有什么可探讨的，于是问，有什么区别么？小疯说当然有，杀人放火的通常不好惹，来了就是一霸，偷摸狗的最好了，可以随便欺负。我真不想鄙视他，但，架不住你我啊。于是我照着他脑袋就是一下，然后龇牙乐，还是来个金犯吧。

申请减刑，简称申减。

“那还等啥，报名啊！”金大福毫不犹豫地加了他此前认为是二的队伍。

“以监区为单位，”小疯腮帮鼓的，还不忘继续，“每监区派两队，每队五个人，以监舍为单位……”

“你不是想让咱号儿参加吧，”金大福皱眉话，“知识竞赛，听着就二的。”

我抿嘴，不让自己乐得太明显。周铖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之前我一直

我咽了咽，心说冯一路你得住，又不是夏娃，哪能让一个苹果给诱惑了。

小疯轻蔑地瞥他一，凉凉：“前三名，每队每人各加十分，第一名，每队每人二十。”

金大福惊了：“，那加上去年小合唱的分数不是够申减了？！”

这天晚上收工回监舍，去狱刊编辑支援的小疯带回了内消息。

小疯“你以为呢”的鄙视神。

但谁都没有想到，当晚我们回去的时候，十七号已经人去楼空。原来中午的放晴并非难得——市气象台传来最新消息，降雨带已向东漂移，我市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雨，过去了。狱领导难得实地走访，发现一层监舍位已经有所回落，于是一声令下，乔迁大军收拾行，原路返回。

“知识竞赛？”

“嗯，这不七一了嘛，迎接建党，搞。”小疯不知从哪儿的苹果，红彤彤，圆鼓鼓，一咬下去四溢，瞧着就和小卖铺那些便宜货不是同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