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不在意地伸了，又从酒坛里倒了半碗，抿嘴笑着去和柳易争盘里所剩无几的豆。

“你想要派人跑一趟江南便是，何必自己带回去。”柳易摇笑，“车上堆满了各式品，再加几坛酒，岂不是要委屈你腾小憩的地方来放它？”

幸好这段路不远，幸好吴伯吴婶经常打扫客房，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一边拖着季扬迈一边想。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懒，没成想季扬一路上几乎没过车，在车里也是吃吃喝喝，闲着无聊就闭睡觉打发时间，看得他哑无言。了北疆气候和许多，季扬才逐渐开始从车窗里往外看，只是还是不去走，像只成日冬眠的猛禽，缩在车厢一角不知想什么。

喝醉的人跟死人似的死沉死沉，又不能指望他自己动，柳易叹了气，只好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半扶半背地带着他往吴伯家的客房去。

“没有，慨一下将军真是好酒量。”柳易无奈地将空坛放在地上，也端起自己那半碗酒，正想问问季扬明日打算怎么办，却发现那人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衬得肤越发的白，看来像是醉了。

醉八仙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自然是因为绵厚，醇香醉人，却有个后劲足的特。这酒的产地还有个说法，叫“阎王爷喝了也要掉三倒”，意为神佛都要为这酒沉醉。柳易回听说的时候还不以为然，尝了以后也不得不服。

柳易看了趴在他对面睡着半天的齐一，满心同情。

“怎么了，我脸上长儿了？”见他目光在自己脸上扫过，季扬逗他。

这人喝醉了倒是乖得很，闭上了讨人厌的嘴，又闭上了总是看不明白情绪的眸，安安静静地靠着他，看起来像尊玉人似的，比平日里讨人喜多了。柳易扭看了他几，觉得真是难能可贵的时光，一也不想就这么打破——可他逃不掉要把两个醉鬼搬屋的命运，只好苦着脸将季扬扶起，让这彻底睡着的人倚着他勉“站”好。

他却没想到季扬的酒量当真好得人意料，连齐都被他醉了，没想到正主还好好地坐着。

柳易没来得及去拦，被他脑袋砸到桌上的声音吓了一，赶伸手把他扶起来，惊魂未定地想，他见过的醉鬼多了去了，还是一回见这醉法。

余下的小半坛酒也禁不起他们两个酒桶喝，很快见了底儿。柳易将最后一分成两份倒两人碗里，然后朝季扬亮了亮空坛：“没了啊，看好了，我没私藏。”

他看季扬，季扬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片刻，将军忽然睁着睛倒在了桌上。

“也是，那还是不带了。”季扬将好不容易争赢的一粒豆放嘴里，放下筷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轻轻松松，“哪天突然想喝了再让齐替我跑一趟。”

季扬还睁着睛，额上被木桌磕红了一片，柳易于心不忍地替他了，然后合上他的睛，艰难地把他扶起来。

他侧着肩膀推开虚掩着的门，扶着季扬去时还被门边的扫帚绊了一下，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框，才免去了带着累赘一起摔倒的厄运。

把季扬扔到床上，柳易又转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