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队长。”清了清嗓，叶绝把镜重新放好，侧拽走了一直搭在萧白脑门的帽，于是他便看到了一双睛，黑白分明，极致的黑像是隐藏了暗夜里动着的什么。这双里曾有过蔑视让他想要挑战，有过望让他蠢蠢动，在难得而又被允许的情况下，有过那么些纠缠和不安，而每当那样，叶绝就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枚弹迅速无情地穿透。

东北的朝比山里的利刃基地来的要早，也要更柔和，没有了那呼啸着汹涌穿过山涧的寒风，也没有矗立着不愿被磨平棱角的山石，泛着金红的光给所有建筑、树木、路边的车辆上了一层边，就像是叶绝大学里第一次玩游戏因为分辨率太低而模糊化了的界面。

然而现在这样，那双睛像是盛了漫天的星辰，明亮又让人沉溺，闪烁其中的似乎有某些回忆的影，又

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从毕业离开学校去了鸟不生的五连，再到如今和队长一起坐在这辆车里，所有的一切，发生过的那些事，听过的那些话，曾有过的一些骂娘、彷徨、无措、愤怒、不安，似乎都被某只无形的手着个大铁锤，几乎是恶狠狠地一下下捶打，变成了一些凝固的纸片似的东西。而回忆就停留在这些纸片上，狠狠地钉在他的脑里，有时候会像被狂风刮一样，在脑里疯狂地翻腾，他被迫着看那些想要铭记的，或者想要遗忘的东西，一遍又一遍，没有地方可以逃，自己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暴在某片广袤的荒原上，他曾经试图想要逃离，或者想要把自己包裹起来，那时候，可以说是自己这辈最无助最痛苦的回忆。

叶绝现在就这么坐在车里，依旧看着前的镜，昏黄的灯光，他能清晰看到洒在自己前额发丝的影，转转球，便能看到窝在驾驶位，没有动过的那个人。

而那时候是谁带走了他，陪着他在这样的荒原里静静站着，任由周围的一切都是这些东西，任由空气的味都染上了血腥和铁锈。

好像真的不记得有多久了，自己没再这么倒腾过，也没再听过宿舍的哥们对着自己个哨，调笑着：“我去，叶，你他妈又要去把妹啊”。

“没……就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儿，”叶绝又了一气，把车上的镜拽下来，扯了扯领，又顺手捋了捋发，这姿势就好像以前上学时遇到有文院校的大课，门前要在宿舍楼门的镜那里把自己拾掇的人模狗样一样，而时至今日，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过这样的动作，居然有了非常生疏的觉。

那是谁？

着自己睁开，哪怕是角都要血来，着自己继续走下去，哪怕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渊。

那又是谁？

“呵……”忽然发的一声浅笑，像是投了平静池塘里的一颗小石，扰了平静的空气，萧白听到这声音却也没有动，只是轻声问：“怎么了？”

从最开始就把那些带着罪恶和鲜血的名都抗在自己上，却把最柔弱而又脆弱的后背暴给自己。

呼声，平稳低沉，他甚至在心里默默计数，一下、两下、三下……这么数着的时候，他微微眯起睛，看向前面的车窗，盯着那慢慢亮起来的地平线。